2013年11月20日 星期三

《臨水抄》卷三 〈第四章〉青陌府中安逸的日子(四)


 這天早上和希文、柳雙聊了很多,多半是在談過往的青陌府和即將參加的比武大會等事情,後來雖然不記得是怎麼聊的了,話題還是繞回了地圖上的勢力分配。

除了我們所在的東大陸之外,希文還跟我說了關於西大陸的事情,現今稱其為西域。

地圖上也僅是模糊的標注了大陸的輪廓而已,西域一直與東大陸沒什麼往來,有很大的關係是因為地形的緣故,兩塊大陸之間隔著高聳陡峭的巨大山脈。

除了持有特殊地圖、能掌控路線的大商團,為了賺取龐大的利益而前往外,沒有多少人會願意涉險的,畢竟那邊的情況與東大陸相差甚大,況且路途又長又險惡。

希文說西域是以約三個大國及數個小國組成的,但仍有不少處於戰亂狀態的勢力。

相較之下與地方勢力完美結合的天朝之國相當地和平,可稱得上是繁榮了。

 

時間約莫是中午了,我躺在床上望著天花板,稍微讓思緒放鬆。

窗外投進幾許陽光,可以輕易地望見空氣中的塵埃揚起,上上下下地飄動著。

恭月他……將湖中樓及許多廳房封起來,是不想再想起與父親相處的回憶嗎?

而在自己居住的北院僅留下一成的人,又定下辦事不要讓他看見的這些規矩,用意是什麼?

父親的死再加上太多人在府裡走動,會讓他更心煩嗎?應該不是這樣子吧?

或許……是不想見到人們悲傷或同情的目光吧……

枕著手,我百思不得其解,雖然這種問題只要去問他本人馬上就能得到答案,不過突然跑去問他這樣的問題似乎有些冒昧……

嗯…這樣就好了,不知道也無所謂,沒有必要去探究人心中的傷口。

「啪啪……」

輕微的聲響傳來,順著那個方向我將視線轉了過去。

「咦?」眨了眨眼,我坐起身子凝視著那隻停在我床頭的鳥兒。

牠正轉頭用赤色的喙撥弄著一身雪白的羽毛,拍了拍翅膀又繞著我飛了幾下,雖然不知道牠是怎麼進到我房裡的,不過牠看起來沒什麼攻擊性,倒是挺可愛的……

才這樣想沒多久,那隻剛飛上我掌心的鳥兒,在一陣銀藍色的光芒閃過後居然瞬間癱掉,一秒間成了一張輕薄的白紙被風吹落。

罪魁禍首似乎是我掌上的銀藍色紋印──那個自稱鞘的孩子所留下的。

「啊……」張著嘴,我當場愣在原地……

「……嵐不喜歡小白嗎?」柔和的嗓音自門口處傳來,只見阿歲不知幾時推開了門。

將有著優雅弧度的黑色長髮綁了起來,阿歲穿了件和眸子相同色調的深紅色絲質衣袍,與他相當合襯。

門邊的他似乎將一切看進了眼裡,暗紅色眸子失落的望著我,不妙…小白……剛剛那隻白鳥是吧?

「啊……阿歲,不是這樣子的。」看他那副模樣我連忙擺了擺手道,水色的袖襬晃了幾下。

「不然呢?還是…不希望我來煩你呢?」

阿歲的眼眶閃著淚光,他抿了抿唇又開口道:「如果嵐不喜歡可以跟我講……這樣我就不會來煩你了……只是……只是……」

說著,阿歲垂下了頭,肩膀微微地抖動著。

「阿歲,你……你別哭呀,這樣我……」見狀,不知怎地,我居然有些慌了。

「哈哈,嵐真的是好有趣呢!」阿歲猛地笑了出來,伸手抹去了唬我的眼淚。

他一邊走了過來一邊問道:「嵐手上那個紋印是什麼呀?似乎會除去接靠近的術法呢。」

阿歲在我床邊坐了下來……唉,我忽然有種被耍了的感覺。

「唔……嵐還沒反應過來嗎?」

阿歲伸手在我面前揮了幾下,眨了眨眸子又湊到了我耳旁輕聲道:「嵐,我剛才是開玩笑的,現在我數到三你就可以恢復正常了,一,二……」

聞言,我皺起了眉頭,轉過頭去,我看見阿歲很認真要幫我數三的表情,我不禁為之一笑。

「吶,嵐,你手上的那個到底是什麼東西呀?」將臉湊了過來,阿歲他很專注的盯著銀藍色的紋印,比起最初的紋印現在倒是更加的複雜了,而且有種蔓延開來的趨勢……

「嗯……這東西要解釋起來有點麻煩,不過說真的,我也不曉得這到底是什麼……」望著自己掌心的紋印,我也納悶了起來……

起初先是被這東西傳送到齊濂,然後阿歲又說這東西似乎會自動除去靠近的法術……這到底是什麼鬼呀?看來有空得問問恭月了……

我又思索了會兒,發現徒勞無功便向阿歲說道:「既然我們都不知道這是什麼,那乾脆就先去食堂用餐吧,找機會去問看看恭月便是了……」

「嗯,這樣也好,我本來就是打算找嵐去食堂用膳的。」對我微微一笑,阿歲起了身,而後我們一同走出了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