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並不清楚那孩子會有什麼反應,你可以選擇刻意避著他、或者相反,好好的想一想吧!與其說他現在是在避著我,不如說是在避著和你碰面。」墨柳煞緩緩說著。
「避著我?」聞言,我不禁心裡一驚……
確實,為什麼我會遲鈍成這樣呢?為什麼會沒有思考到這一層因素呢……?
「我並不是想逼你作出選擇,畢竟選上了若曦的身體並不是你的錯,我只希望你來到這裡能夠坦然地面對,明寒他更是相當掙扎。」
我聽見了墨柳煞的聲音。
墨柳煞離去前,回頭淡淡的瞥了我一眼,那眸中的神情很明顯地是對我的關心。
大家都對我很好,儘管是第一次見面,但他還是這樣的關心我,不只是他,就連其他人也是。
恭月、遙山氏、虎爺、大姐、墨柳瑜、墨柳硝、希文、阿歲……很多、很多的人,我真的很感動也很感激,從第一次見面到現在,他們一直都對我很好。
在這裡受到了許許多多的人的幫助,總覺得自己的運氣好得快遭天譴了。
心頭一股溫暖湧起,眼眶忽地有些濕潤,不知怎地,我竟然想起了過往的生活,母親和妹妹的模樣在腦海浮現,我終究已經和她們永別了嗎?
感覺到一旁恭月僵直的背影,身為讓我來到此處的人……真是難為他了,換作是我這也是件很難解釋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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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冥界回來的第二日。
相安無事地和自稱代號為髻的人擦肩而過。
對於這個聲稱忘了自己名字的人,我對於他的理解,僅止於恭月說過的隻字片語,以及在冉的回憶中看過的片段。
總覺得他給人一種很奇妙的感覺,他的外貌特色很鮮明,在走廊上不期而遇的擦身而過時,我一眼就認出來了……
髻那雙淺黃色的眸子很漂亮,漂亮得有些奇異,卻也不是像大姐那種非人的奇異,一頭紅色的長髮有些捲,髮尾隨性地披散在肩背上,綁了個公主頭……呃,應該算是半綁吧……
在連接屋舍的走廊間緩慢地走著,玄青色屋簷的一角襯著琉璃般的晴天,有些沉甸甸的感覺。
走廊有著屋頂,四面除了柱子外沒有圍欄或牆面,直接連著一旁雅緻的翠色庭園,花香就這樣的傳了過來。
秋天的涼意如水,像是絲綢從手中滑落的觸感,那滑手的涼意不薄不淡地,讓我想起了以往上學時會經過的小溪小橋。
那每逢秋季在河邊綿延無際的蘆葦花,白茫茫地,隨風晃蕩出一片片浪紋。
……我輕輕地拿起水魄,碧色的玉珮總流轉著我不知道的紋路與微光,雖然看不懂卻有著熟悉感。
如同這個世界,微涼的感覺順著手蔓延至全身,微寒而多變的、似水一般的感覺……
隨著意念而動,依著心念來驅使、掌握,大姐這麼說過,以心來役使水之符文使天下萬水呼應。
依著大姐的教導,從無法理解直到今日能幾乎無時無刻地感受到,水的質流……
這個世界獨一無二的水之脈動,就像是刻印在靈魂之中地純粹,隨著感受越趨敏銳,輕握在手中的水魄逐漸染上有些深沉的銀藍光彩。
而後空氣中凝現了水紋,自無形化作了肉眼可見的紋路,一共十三枚,銀藍色的凝水之符文,在能力發動的瞬間於空氣中相連,交織成緞帶般的樣貌!
望著符文,大姐的字字句句清晰地浮上腦海……
這一十三枚的凝水之符,無法用筆墨所記下,一旦書寫在紙上會在剎那間化作不存在的虛無,只能用心記下。
一旦記了下來,將如同刻印般永存,排列無常,心念與水共鳴之刻方能造就強大的力量──操縱天下萬水。
或許是天性使然,雖然這段時間以來有斷斷續續的練習,再加上大姐的指導,在感覺與凝聚方面都挺順手的,但是攻擊方面沒什麼進展,大概是自己本身沒有強烈地想把水改變成什麼吧。
總覺得像那樣子就著水質流的狀態,充斥著天地的感覺,恬淡得很好。
大姐教的陰陽術和阿雁說過的頗有差異……恭月學的也是,和我八竿子打不著邊,完全是不同的東西,不過沒有像他們那樣強大的攻擊性也好,不然我大概也不會使用吧?
分水結盾很好用就是了,也是我第一次趨使成功的例子,是在齊濂山莊那時的事了……
步出了走廊,到了有著小巧金魚悠游的池畔,我挑了個比較沒有魚的角落練習凝水之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