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以下為臨水抄卷五之試閱,尚未閱讀過第一部之讀者,還請小心避免劇透/有雷。
──想不起來、想不起來……怎麼樣也想不明白。
什麼人也沒有的夢境,陰鬱的天幕下雨水敲打著我的身軀,只有漆黑無比的羽毛在空中飄散,而後漆黑的羽毛佔據我的視野,逐漸將我掩埋進無限的黑暗。
又一次做了同樣的那個惡夢……當我驚醒時窗外正透著漸漸黎明的天色,靠著牆面坐起,我用左手稍稍拉高了棉被,曲起膝蓋,時光彷彿流轉到了還待在照天之地的那段時間。
那個時候……自己被仔仔細細地纏上了繃帶,受了那樣重傷的身軀……如果死了,也沒什麼好感到驚訝的。
是在扉靜不斷的治療下,我才得以活著。
──所以,我該哭泣嗎?為了什麼?
「……唔?」
忽然感受到臉頰上吹拂著陣陣冷風,我有些疑惑地睜開雙眼,映入眼簾的光景這才讓我意識到自己正躺在廊道上,稍早前還在和師父對練的。
對了……今早,又做了那個夢……真不喜歡這種感覺。
極少的日子裡,我會夢見那個重複的夢境,在那之後總是無論如何也無法再次入眠……是誰……想要我的性命嗎?究竟為什麼?
閉上眼眸我用鼻尖嗅了嗅冷風,空氣中飄散著少許的血腥味。
──現在想來,師父第一次為我治療膝蓋時,手止不住的發顫,儘管試圖對我隱瞞……我也隱約地察覺到了……師父懼怕著鮮血……。
用左手撐著地面,我坐起身子。
和往常同樣的休息了約一時半的時間,再次醒來時身上的傷已經透過師父的治療痊癒,但即使傷口痊癒,身體所承受的疲憊仍然無法在這短暫的時間內消除。
眨了眨莫名有些濕潤的眼眸,我微微一偏頭,眼簾中映入了近在身旁的人影。
那輕倚著樑柱的單薄身子,是如此的強大而遙不可及。
寒風吹動了師父亞麻色的柔軟髮絲,左側編做了一道麻花辮,墨萃般的鳳眸此刻正凝望著掌中的小小白花,冰霜似的白皙容顏輕抿著薄唇。
唔……有那麼一點……希望師父可以誇誇我,我真的很努力了。
看著那冷若冰霜的側臉,我有些鬧彆扭的想到。
「寒鴉,把這服下去。」注意到我的清醒,師父只是將掌中的白花遞了過來,沒有為花朵多做解釋,手持著細劍的身影已經在庭院中央等我。
「是。」我接下花朵吃了下去,口感很軟嫩、沒有什麼味道……感覺體力恢復了一點,接下來手腳應該會聽我的話了。
……深呼吸一口氣,我再次踏入多重冰刃的攻擊範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