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11月5日 星期二

《臨水抄》卷一 〈第十章〉靈曦墓(三)


 那少年的面容細緻淡雅、清麗無雙,標準的瓜子臉,比恭月高上一些。

說是我看過長得最優雅、漂亮的男孩子也不為過,恭月也很漂亮沒錯,但兩個人完全是不同的感覺。

那少年有著一雙令人感覺十分溫柔的淺褐色眸子,就像是糖漬栗子又或是琥珀,很是澄澈,明明是那麼溫暖的顏色,卻又讓我覺得像是冰晶那般。

一頭如絲綢般柔順、閃耀著水波光澤的的墨色長髮隨意的散於肩上,長度過腰。

……要是他們兩個扮女裝來著的,應該都是迷死人的大美人,雖然讓恭月知道這個想法毫無疑問會被揍扁,不過我真的沒看過這樣的奇葩,而且居然還有兩個碰在一起!?

旁邊的大姐無疑是個妖異的美人、孤狼神也帥的掉渣……

我揉了揉太陽穴,發現我根本沒辦法理解這個世界的常態了。

「要不直接進屋裡喝茶?」那少年微勾起嘴角以溫柔的嗓音開口道,很是稀鬆平常的一句話,在這樣的情況下卻莫名的有種挑釁的感覺。

瞇起墨綠色的眸子,恭月回以淺淺一笑,解下腰際的長刀、隨手拋向一旁,同一時間身子一俯低衝向了對方,一掌直朝對方心口擊去。

側身一閃,那少年從容得躲過恭月的一擊,黑髮劃出一道弧線。

恭月一回身便毫不留情的抬腳踹了過去,彷彿料到恭月的動作一般,對方以單掌撐地,優雅的翻身躲過並拉開了距離。

幾秒間,恭月追了過去,拳腳並出,而那少年僅是見招拆招,始終沒有攻擊。

總是處於被動,無論是先前的人偶,亦或是現在,這少年給我的就是這樣的感覺。

一雙十分溫柔的淺褐色雙眸中透著的一絲淡漠與令人不解的憂傷,以及那頭如絲綢般柔順散於肩背上的長髮……整個人給人一種無奈而難過的感覺。

真是奇怪……我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想法呢?

一恍神,那兩人一個出招一個格擋的又過了幾回。

「你今天應該已經很累了吧,動作都比往常慢了點。」閃過恭月凌厲的踢擊,黑髮少年輕輕的搖了搖頭,又道:「這次就到這邊吧。」

說的也是……雖然恭月現在還是很強,但動作真的沒有稍早對付那些怪鳥時那樣流暢快速和暴力了。

恭月不可能不累的,一早還在處理公文就疑似被仇家尋仇,晚上也好像沒睡好,看他一直翻來翻去的。

要修個刀去找人還一直碰上怪物,然後到這邊也一直忙東忙西的,吃飯還吃到睡著……

「……嗯。」收起了攻勢,恭月點了點頭,兩頰邊細碎的髮拂過細緻的面龐。

「唰、嚓嚓──」某種東西在地上滑行的聲音有些刺耳的傳了過來,猛地一片陰影當頭遮蓋了我……

帶著不祥的預感,我回頭向上看了一眼……

「喔,老天啊!」我剛剛果然應該先靠到恭月旁邊……

看著眼前比爆漿蛇還來得巨大得多了的巨蛇,我腳下一個不穩跌到了地上。

媽呀,我真的覺得自己來這邊後跟蛇類也太有孽緣了吧!看著那青色巨蛇赤紅的瞳眸,我的腦袋大概已經和一片漿糊沒兩樣了。

「聚在這,做些什麼?」那是個有點沉、富有磁性的嗓音。

喔,蛇說話了!?

「……小再!?」孤狼神的表情有些怪異,他的目光落在蛇上,對於蛇的出現似乎有些訝異。

我慢慢的挪離蛇遠一點的到旁邊,然後站了起來,原來那蛇有名字啊!看來是認識的,應該不會隨便攻擊人吧……大概。

「牛哥?」倏地一道人影自蛇頭後頸部分躍了下來,開口道。

聽著這聲音,原來剛剛說話的是他,不是蛇啊。

剛剛完全是待在死角嘛!?根本沒看到他……

那人有著一頭比黑髮少年還長的過腰銀藍色長髮,隨著步伐煥發光澤,穿著一襲偏茶色的多層袍裝,裏層的白袍露出了些許的肩膀,白皙手上繫著的皮革繩連在蛇的後頸子上。

「大家先進屋裡吧!」黑髮少年淺笑道:「真是不好意思呢,這麼晚了還勞煩各位跑一趟。」

 


 

眾人在黑髮少年的帶領下進到了一旁的宅子,有著整體感覺挺恬淡的前院,種了些喊不出名字的銀色植物,捲曲伸展的葉片和四周冰晶般的天地相互輝映著。

「牛哥你來幹麻啊?」銀藍色長髮的少年開口問道。

雖說樣貌是少年,不過頭上的一對牛角明顯的表達了非人的身分。

「我陪靖來的。」嘴角微微抽蓄,孤狼神搧了搧扇子道。

那有著銀藍色長髮的少年正一邊翹著二郎腿一邊優雅地啜著茶,胸前的白色勾玉煥發出晶瑩的光芒。

牛角少年一雙妖魅的酒紅色鳳眼透著若有似無的笑意,我突然發現原來他的左眼角下有一顆淚痣。

一頭耀眼的銀藍色長髮沿著頸背蔓延,幾縷髮絲隨意地撩上耳後,像是綻放的異界妖花。

看到這裡我不禁嘆了口氣,為什麼到了這邊看到的人幾乎都是長相這麼帥氣之類的呢?要是在我原本生活的世界……隨便一個都會引起轟動的。

「喔?這樣子啊,應該是你硬是跟著人家吧?」銀藍長髮的少年嘴角一勾,動了動粉嫩的唇,又道:「對了,我好像應該跟你說聲,好久不見了,牛‧哥!」

他偏頭、瞇眼淡淡一笑,有著媚惑人心的力量。

我看見孤狼神的嘴角隱隱抽動著,道:「好樣的你……就是打死不改這個稱呼是吧……」

「哎呀、哎呀,別這麼凶嘛……我好歹也是你弟呢,不是嗎?嗯?」不在意的喝了口茶,銀藍色長髮少年用著愜意語氣調侃孤狼神,頓了頓又道:「對了,父親大人上次說很久沒看到你,他很想你呢。」

「我一點都不想回去……他每次都在那裡嫌說什麼,他把我生得這麼帥、這麼好看,怎麼不快點討個媳婦生個孩子給他看看……」孤狼神的表情有著很明顯的哀怨氣息,白色的狼耳抖了抖。

看著他們這樣鬧來鬧去的,我真的有點好奇這個銀藍色長髮的少年到底是何方神聖了……

居然還能一語道破孤狼神纏著恭月的事實,而且還能像喝水一樣自在的喊著孤狼神奇怪的綽號,真的是兄弟嗎?長相差好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