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11月20日 星期三

《臨水抄》卷三 〈第五章〉前往碧翠盟(一)


 早晨,秋季的風有些寒,剛換好衣物用過早膳後,我和柳雙依著希文的話到了北門集合。

雖說行李昨晚就已經有人幫我們準備好了,不過我和柳雙都只知道有箱東西在我們回房後放在桌角旁,然後一大清早醒來就發現不見了。

其實想都不用想了,是被人提早拿上馬車了。

只見兩架華美的馬車正停駛在青陌府北院的門口,分別是由四匹十分漂亮的白馬及黑馬拉著,駕駛黑馬馬車的人已經在前頭坐好待命著。

「就算你是外務總管也和這沒有關係,根本是兩碼子的事情,少主還是搭我們司徒家的馬車好!」

冷紅棕色的髮絲以淺紫色的髮繩纏繞綁起,垂放在肩膀的低馬尾在陽光下閃著微光,眨了眨相同顏色的清亮眸子,一名身穿的白色黑紋長袍的男人強硬地說道。

微蹙著眉頭,一張俊臉上維持著堅定的神色,那人有著和希文相同的身高。

白色的合身長袍,不只袖口,連下襬也飾著黑色的菱形紋路與細滾邊,腰際以深紅色的腰帶收束著。深灰色的褲著、過膝的深褐色皮革長靴,整體的穿著相當俐落而有氣勢。

他的腰間與希文同樣配了一把劍,醒目的紅色劍穗輕輕地搖晃著。

「唔,這樣子真的好嗎?其實我是不怎麼想和你爭這件事的,只是……」

希文稍稍皺起了眉頭,一臉面有難色的樣子,繼續地道:「如果少主有個什麼萬一,你擔得起這個責任嗎?雅順,這次你父親難得讓你出來一趟,你也不希望他失望吧?」

棕色瞳眸望向對方,清俊的臉孔一副十分正經的樣子。

「這……可是……但,…好吧……就靠你了,希文。」

望著前頭的希文一臉「我這可是在為你著想的表情」,被喚做雅順的那人終於嘆了口氣、點了點頭向黑馬拉著的馬車走去。

走了不到三步又猛地回頭開口道:「希文,路上要好好保護少主,咱們比武場上見真章!我一定會替青陌府拿下勝利的!」

咦?雅順……他就是司徒雅順嗎?那個和希文並列青陌第一的近身搏擊高手!?

派出這麼多高手,恭月是真的想拿下第一啊……

「噗,慕容哥又開始了……」離他們還有些距離,穿著一襲嫩綠色長袍的柳雙偷笑了幾聲,向我低語道,看來他對於這種情形似乎已經司空見慣了。

「又開始了?他們經常這樣嗎?」我轉頭向柳雙問道。

抓住對方不希望讓父親失望,或是沒能力擔當少主出事等弱點,以言語施加壓力來達成自己的目的?嘖嘖,從那張正氣凜然的臉根本看不出來他這麼腹黑。

「嗯嗯,師弟你跟慕容哥相處久了就會知道了,當心別給他吞了呢!」柳雙一臉認真的向我說道,黑色的雙眸還刻意地瞪大了。

而後他望了下四周,似乎是發現恭月還沒到,便先在一旁花園邊以石磚砌成的矮牆上坐了下來。

見狀,我也沒站著等的打算,伸手撥開馬尾、免得壓到,接著在柳雙旁坐了下來。

馬尾掃過了自己肩頭的感覺,還是有些不習慣,昨晚睡覺時還不小心壓到頭髮、硬生生扯斷了幾根……

雖然一大早就綁好了頭髮,但這種若有似無的長髮存在感還是讓我覺得頗怪異的,而且頭好重。

「這樣啊……師兄你和希文認識很久了嗎?」捧著臉,我打了個呵欠,隨便找了點話題聊。

「有好一段時間了,好像是……四年前吧!我認識慕容哥有四年的時間了,那時候他和他父親來到青陌府實習外務,有一整年的時間都幾乎待在青陌府呢。」

「不過因為負責的工作不怎麼相干,所以也沒有什麼交集,但多多少少還是會見到面、也聊過幾句,在那年之後慕容哥似乎就回慕容家的主堂去了!」

「後來慕容哥接任他父親的工作後,每隔一段時日就會回青陌府匯報事務及其他十堂近日的情況,像是執行哪些任務之類的,哈哈,還有帶仕女來北院見習。」

柳雙支著下顎頗為仔細的回答著我的問題,不過眼神有點空洞,大概是想起了以前吧。

「所以少主還是乘我慕容堂的馬車就行了。」傾身一笑,擊敗了司徒雅順的最後反擊,希文似乎爭到讓少主搭乘自家馬車的資格。

雖然我不知道這有什麼差別,不過希文會堅持與恭月搭乘同一車馬前往碧翠盟,一來是為了安全著想,二來是因為他父親的「盡己職」一言吧?

「啊,少主來了!」柳雙忽地說道。

而後我在不遠處看見了恭月的身影,很罕見的穿了一身簡單的茶褐色長袍,仍是那一副閒散的樣子,他伸手攏了攏被風吹亂的墨綠色長髮。

我這才發現他沒綁頭髮,看他這副睡眼惺忪的模樣還真是罕見,順了幾下頭髮他才拿出髮帶綁了起來……是人還沒清醒嗎?噗,難得看到他把頭髮綁得像雜草一樣……

「少主早安啊!」揮著手,柳雙主動的跑了上前。

「早。」沒什麼精神的回了一聲,揉了揉眸子,恭月這無精打采的樣子好像女孩子,不過這話說出來我鐵定會被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