豔麗容貌上的五官一副心痛模樣般地蹙著眉,不知情者恐怕無人能不被其所迷惑。
「冊,夠了,少玩這些花招了。」捂著臉,右麒的頭痛有驟然增強的趨勢。
「嘻,真是的,吾家難得出來一趟,早點這樣別那麼冷淡不就得了。」稍稍竊笑了番,冊凝目說道,一副剛才全是右麒的錯那般地自然。
「嗯。」隨意的應了聲,右麒望著冊似乎是在等對方說出來意般地轉為靜默。
「唔,不要老是這樣突然默不作聲嘛……」見狀,冊彷彿洩了氣的皮球般倚著闔上的門、席地坐了下來。
跟著隨性地坐了下來,右麒望著冊,緩緩道:「穿得太樸素了,頭髮又沒綁起來,頭上連跟簪子也沒有,分明有問題。」
「這樣啊……」斂起粉色的眸子,冊一收笑顏,望著純白的衣角,伸手攏了攏一頭垂在身上的淺褐色長髮,默了。
或許是認識的時間長了,總是了解彼此的習慣,右麒沒有多說一語的讓冊自己思考著。
等待的時間流逝著,右麒無奈地嘆了口氣,望著情況不同於尋常的冊問道:「溜出來的?」明知答案是肯定的,仍然出聲詢問的用意在於想知道原由。
「很久沒見面了嘛……想說,看一眼也好。」隨手將一綹淺褐髮絲編做辮子,冊輕聲說著。
聞言,右麒先是愣了愣地睜大了藍綠色的眸子,而後偏過頭抿唇道:「都說好不提了的……現在的他只是……青陌恭月而已……」
「啊啊,知道了。」伸出雙手摀住耳朵,緊閉起雙眼的冊一副不想再聽了的模樣,令右麒皺起了眉。
「那,你還……」嘆了口氣,右麒停止了話語。
睜開眸,冊淡淡的說道:「這是我安排的,只是想趁他在這裡時來看他一下,再遠點我就沒辦法到了……」
當冊轉變自稱時便代表著說的是真心話,很明白這點的右麒點了點頭,不再多說什麼。
「我……很想他們的,輪迴門的工作最討厭了……」把臉埋進了雙膝,冊的聲音有些哽咽,這令向來冷靜的右麒有些慌了。
輪迴門,冥界之內的禁城,真正的掌管死者生生世世輪迴生命的所在,有名無形,無法真實尋得的地方。
身為其中一員的冊總受到無數的限制,右麒明白這點,冥王的前殿範圍──右麒工作的地方,算是少數冊能通行的漏洞之一。
無奈的起身,右麒向前走了幾步,低下身來打算拍拍冊的肩膀,要他別想那麼多。
「輪迴就是這樣……藺、蒼……大家都不記得我了,蠢材冥王只會跑去睡覺,雖然那時候你只是個毛頭,不過橫豎說起來這邊就剩你還記著我了……」
輕咬著唇瓣,無法抑制的話語猛地傾洩而出,冊抬起頭伸手壓了壓閉著的雙目,似乎這樣就不會流出眼淚一般……
見狀,右麒遲疑的停手,就這樣轉而坐在冊的身前,只要能恢復就好,右麒是這樣想的。
「木頭麒,都不會說說話安慰吾家。」再度睜開櫻色的粉眸,冊的眸中流轉的情緒已然沉澱,笑了笑。
一展雙臂攬住了比自己要來得高的右麒,將頭附在了右麒的肩上,感覺到右麒的僵硬,冊開口打趣道:「都差點忘了,你也是一個人在這兒,乖乖,別哭喔。」
旋即放開了驚愕的右麒,走向了床邊。
「笨藺啊,你像這樣小小隻的是要吾家該如何是好啊?」
無視一旁呆愣的右麒,冊自顧自地倚在床邊,雙手支著臉頰望著恭月熟睡的臉龐。
伸手溫柔地攏開附在臉龐上的柔軟墨綠色髮絲,冊淡淡的笑了。
「你們倆在一塊兒的話,倒是暫時不怕寂寞了唄,吾家先走了。」回頭燦然一笑,冊瞇眸說道。
「嗯,夜深了,晚安吧。」點了點頭,右麒起身道,一頭金髮在燭光折射下熠熠生輝。
而後右麒目送著,冊在一陣忽起的輕霧中淡化消失的笑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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埋首工作時似乎不曾發現過,夜裡的冥宮靜得有些寒慘,尤其是在突如其來的友人走了之後,望著熟睡的恭月,右麒的思緒飄到了很遠很遠的地方……
那時候,冥王還醒著,眾人總是團聚著聊些天下大事或為了無關緊的瑣碎小事吵鬧著。
那時候……冊總是開心的笑著,總能把輪迴門的不愉快丟在門內,離開了就當作是忘了……
幾百年了?右麒不想多做計算,只知道見到這樣子的冊是頭一遭……
要是,冥王大人還醒著該有多好……
右麒是這樣想著的。
那一晚,右麒罕見將公文擺在一邊,到了冥宮外頭散心去了,而後遇見了屬於另一段故事的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