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11月23日 星期六

《臨水抄》卷三 〈第十二章〉逐步揭開的過往(三)


 無聲地和恭月走在長廊上,現在的時間應該已經是半夜了吧,有些想睡,過去的事………就別想太多了,忘不了,但至少不要被束縛住……

我現在有身體也還活得不錯,來到這邊也有許許多多的人給予我幫助,剛剛似乎有些激動了。

「師父他,不喜歡我這樣稱呼他,尤其是生氣的時候,當年他根本不想收我當徒弟,是我父親好不容易和他談好的……」走著走著,恭月看向我緩緩啟唇道。

「這樣啊…你的額頭還好嗎?」雖然恭月這樣說,但我總覺得他們師徒感情應該是滿好的,望了眼恭月的額頭,我開口問道。

「師父他一忙起來就會忘了吃東西,然後就會暴躁起來,這時候這樣喊他,他更是會莫名地暴怒。」摸了摸額頭,恭月嘆了口氣地說道。

是指右麒暴怒的事吧?然而他的回答卻讓我納悶了起來,為什麼明知如此……還要在一開始打斷右麒工作時就喊啊?超驚悚的大爺你曉不曉得啊?

「那為什麼…要在一開始就直接喊他師父?」雖然有些啞口無言,但我終究是問了。

「嗯?這個嘛……」恭月含糊地說道。

「這樣很驚悚耶!要不是孤狼神那時候擋下來,我一定會被直接命中……」雖然我覺得孤狼神只是反射性擋下來的,不過這確實救了我……

「誰知道啊!?師父他有吃東西的話就不會突然暴怒了嘛……」皺了皺眉,恭月很快速地說道,然後心有餘悸的摸了摸額頭,問道:「很腫嗎?」

望著那有些黑紫的額頭,我忍住想發笑的衝動,慎重地說道:「還……好,不過有些瘀青就是了。」

恭月他……應該一直面對著比我艱難千倍的處境吧?聽希文說恭月出生時就喪母,前些年父親也走了,不僅要接掌青陌府主的沉重職務,還要幫忙我……

我似乎真的沒什麼資格憂鬱吶,雖然對在自己小時候就走了的老爸沒有任何印象,不過和媽媽、妹妹一起生活著,一直以來也都是很愉快的事……

真的,還是別再多想了,老是這樣也是沒有意義的。

感覺自己有些不一樣了,要是以前在這樣的情狀下,應該是如何也笑不出來了,真是的……

唔,好好的練習練習大姐教的凝水術好了,這樣至少遇到事情時,雖然不一定能幫上忙,不過至少能減少拖累恭月的程度……

「對了,我剛剛的態度是不是很糟糕,看你一直在皺眉頭的樣子。」搔了搔臉,我問道。

「我是怕你被揍!要是以前的我那樣說話,大概會被揍個半死,我可不想拖著吐血水的你去找瑜那個吐血還瞞著我的傢伙!」恭月搖了搖頭正色道,他果然知道墨柳瑜用了藥師符後吐血的事。

「……原來我剛才的處境這麼危險嗎?」聞言,我有些汗顏了……

聽右麒的話,我接下來應該會一直在這裡活下去的樣子。

前世啊,輪迴……好飄渺的說法,然而我現在卻諷刺地真的身在冥界這種以前根本沒想過的地方……

啊啊……望了問關於鞘,還有掌心紋印的事了……

罷了,總覺得好累,下次有機會再說吧。

 


 

之後,我們在另一個房間見到了大姐、臉色好些了的冉以及早早偷溜的墨柳家兄弟……

一頭銀藍色的長髮披散在背上,酒紅色的狹長鳳眸中,神色很是淡定,正在喝茶的冉見到我們挑了挑眉,除此之外沒有其他反應。

倒是墨柳瑜趴在桌上睡過去了,淺青色的長髮半披散在桌上,髮帶僅是鬆散地繫著,俊秀的側臉有著毫無防備地罕見模樣。

大姐向我招了招手,微笑著說道:「我一到就知道事情已經都解決了,就順便把走廊上的兩隻小鬼頭也拖過來休息囉!怎樣?右麒還好吧?好徒兒該不會被扁了吧?」

銀燦燦的長髮微動著,大姐笑著塞了杯溫茶到我手中。

「沒事。」我搖了搖頭道,喝了口還溫著的茶。

或許是今天一直在喝茶的關係吧……剛才冒出的睡意不知不覺間消去了大半。

「乖徒兒呀,我想起來一件很重要的事……不小心忘了告訴你了……」正喝著茶的大姐忽然停下動作皺眉說道。

一雙青眸閃爍著詭異的光芒,她放下了茶杯……

這下連一進房間就去翻墨柳瑜包袱的恭月都停下了動作聽著,看他的樣子似乎還沒找到能貼在額頭上的藥布吧?

「嵐啊,我的好徒兒,你一定要記著,千千萬萬要小心一樣東西……」大姐滿臉正色的模樣說著,連平時表情波瀾不多的墨柳硝都忍不住皺起眉、停下了幫恭月找藥布的動作……

我不禁也把茶杯放了下來,神色凝重地點了點頭,或許大姐是要和我說關於凝水術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