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嵐真愛說笑。」掩唇笑了笑，眨著水亮的眸子，阿歲好奇地問道：「嵐的師父是個怎麼樣的人呢？」
「我師父嗎？嗯……她有著一頭銀色的長髮，還有奇異的青色眼睛，外表看上去應該只大我五、六歲左右而已，為人隨性、挺好相處的。」
偏頭想了想，我又開口道：「至於實力……應該說深不可測吧。」
「聽起來人很好呢。」點了點頭，阿歲勾起了嘴角，而後轉頭望了望門外，接著向我問道：「嵐，你覺得我們應該現在就離開嗎？」
「現在？會不會太趕了？」我看著他的眸子，那樣子並不像是在說笑。
「不知道。」阿歲搖了搖頭，又道：「不過我有個預感，現在不走待會就走不了了……」
「也是。」我實在是太粗神經了一些。
才剛發生那些事，雖然剛才確認過撕碎紙雕那傢伙一時半刻不會醒來，不過誰也無法保證他會不會突然清醒，或是又有人來到這邊……
阿歲站起了身子，不到幾分鐘的時間便把行李給收拾好了，其實說是行李卻也沒多少東西。
我看他放進斜背包裡頭的東西僅是幾件衣服和一大盒的紙雕及工具，其他的東西都是零落的幾樣而已，像是地圖之類的。
「嵐，謝謝，如果不是你和伊蓮師兄，我大概還是無法下定決心離開。」暗紅的雙眸對上我的雙眼，阿歲皺眉苦笑了一下。
「不會。」微微一笑，對於自己在這之中起作用的角色感到好笑，傷口也還是滿痛的，不過能活下來，還幫上阿歲的忙，真是太好了。
「嵐，穿厚一點喔，不然等一下到外面會很冷的。」轉過頭來阿歲細心的提醒著我，並遞了一件外掛給我。
點了點頭，我接過外掛穿了上去，還好我和阿歲身高相當，現在無論是袍子還是外掛，全都是和阿歲借的。
我可不想穿著滿是血跡的衣服在外面行走啊……
「給你。」阿歲伸出手遞給我一個杯子。
「嗯？」眨了眨眼，我不太能理解。
「出發前再喝一杯吧，薑茶。」微微一偏頭，瞇著眼，阿歲的嘴角勾出一抹溫暖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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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在阿歲的後頭出了門。
外頭的風很冷，白色的梅花花瓣依舊和稍早前一樣，帶著凜冽的香氣、飛揚著。
跟著阿歲的腳步，我們在梅花園中穿梭著，而後穿過了一處裂掉的圍欄，來到了一處斷崖之前。
崖邊的強風吹拂著，我有些睜不開眼睛。
「嵐，會怕高嗎？」強風中，阿歲的問話傳了過來。
「嗯，還好。」瞇起眼睛，我回答道。
「是嗎？」瞇起了眸子，淡淡一笑，阿歲說道：「那就好。」語畢，他從懷中拿出了一張紙雕，我略微能看出那是鷹之類的紙雕。
暗紅色的火焰竄過，一瞬間巨大的翅膀展了開來，清亮而高傲的鷹鳴聲響徹大空，一隻有著赤色羽毛的老鷹赫然出現在我們面前。
赤鷹低下了頭，阿歲俐落地攀了上去，一副相當熟練的樣子。
「來吧！」勾起嘴角雀躍地笑了笑，阿歲向我伸出了手，又道：「放心吧，我常常這樣溜去天迴城裡，沒問題的。」
見狀，我的心情也好了起來，微勾嘴角，拉著阿歲的手、爬了上去。
「嗯，我們走吧。」笑了笑，我如此回道。
「要起風了喔！」阿歲說著，拍了拍赤鷹的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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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無法用在對的事情上，而是隨意地傷害人的話，那麼，我並不想再替他們雕紙雕了。」青空中，阿歲輕輕的說著。
「嗯？」眨了眨眼，我等著他繼續說下去。
「呵，我是說齊濂山莊的人們，一直無法確定他們將紙雕如何運用，總覺得……」像是有些苦惱，阿歲笑了聲，繼續說著。
「阿歲，很擔心吧？紙雕被用在不好的事情上。」我想，阿歲他一直很掙扎吧？
「嗯。」阿歲點了點頭。
「嵐，我想，如果不是遇見你，那我大概會在這地方待上一輩子吧。」
疾風中我看不清他的臉龐，但我曉得……這是阿歲的真心話。
「一輩子？那倒不至於吧？」偏頭想了想，我又道：「倒是我，如果不是遇到你，早就冷死在你家門口了……」
到這個世界後，我真的受到了許多許多人的眷顧。
而後，我聽見阿歲輕笑了兩聲，他道：「嵐，你真的是好有趣呢。」
「呃……還好吧……」愣了愣，我完全沒想到他會這麼說。
赤色的鷹騰空飛著，鷹鳴聲再次劃破長空。
阿歲的小屋化作了視野中的小點，我也初步地看見了蓬山的壯大，無數的建築分布在山峰上，另一側山邊又有些什麼呢？
暗殺什麼的嗎？真是座人心複雜、勢力交錯的山呢。
地平線的另一端天色也是一樣晴朗，現在的時間，還早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