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是因為想替我家那兩隻笨兒子燉補,想說去抓個野生山雞回來燉,誰知道掉進了那臭老太婆的陷阱,祁又說不知道那老太婆想搞什麼鬼,說要留下來看看……」
望著明寒,敕苦惱地搖了搖頭,說著。
「做啥扯我?你不也想知道那……」一旁的祁跟著回了句。
「啊啊!等等……我想起來了!你不是御弦家的明寒小鬼頭嗎?每次都笑那麼燦爛天真無邪……做事手段又很高超俐落的臭小子……當年咱們可沒被你少整過啊!」
猛地打斷了祁的話,敕激動地跑到牢門邊說道,一對牛角甚至撞上了鐵欄,發出沉沉的一聲重響,而右手跟敕銬在一塊兒的祁也跟著被扯了起來。
「喂喂喂!你那麼激動是要做啥!?還有,當年被整的可是你啊,別扯來我這兒,害我正要開陣法都被你打斷了!」祁舉起了和敕銬在一起的右手抱怨道。
明寒偏了偏頭,燦笑道:「呵,沒想到兩位還記得我啊。」
望了眼明寒一雙月牙般淺金色的眸子,祁開口道:「聰明的小鬼啊,沒想到這次著了那老太婆的道吧?」
「看到你……我就懂那老太婆大費周章把咱們抓到這來想做啥了,不只是為了引你到西山,還有為了設局讓你還魂對吧?」頓了頓,祁瞇著燦金色的雙眸,繼續說道。
「其實我也不明白……那屍仙究竟想做些什麼,是想讓某個存在復活於世間吧……」靠在牆邊,明寒不由得想起了當年的往事。
「針對你們家的特殊血脈,也只有這件事了唄,執念真深,究竟是為了何人……冥官是不會允許這樣的事發生的。」雪白的狼耳動了動,祁點了點頭說道。
「喔喔,原來如此啊!不過沒差了,咱們省得麻煩,還是趕緊在老太婆來之前離開吧!」敕望著明寒道,隨後在祁的拉扯下後退了幾步,安分地坐了下來。
見狀,敕揮了揮手,對祁說道:「哎,你繼續忙你的,多試幾遍說不定就找對地方了!」
因意外與初世神器之一相融合的御弦血脈,其身驅擁有使死魂附著轉生的特殊體質,是相當罕見逆世的悖理存在。
因此與冥界簽訂了死體回收條約,以免身驅遭人利用,其家族的墳地、墓中永遠是一片空虛的衣冠塚。
身為其中之最的金眸者,其身驅甚至能使人類之上,非人的強大存在復活,御弦明寒與其父天鏡曾在四年前遭受幽界屍族的狩獵,御弦府死傷無數。
祁調整了下坐姿後,將左手輕放在地面,掌心向下,見他心神一凜,隨後一抹緋紅自他掌下展開,轉瞬間異界相通的魔陣便啟動了……
圓形魔陣的直徑約是一臂長,僅在眨眼間便完整地出現在眾人眼前,赤色的魔紋以特殊的排列方式遍布於魔陣上。
祁撩起了淺褐色的袖襬,而後他將左手往魔陣的中心探了下去,不知道是接通到了哪裡,半晌,他皺起了眉但沒有發話,像是在探索些什麼,瞇著眼,祁的神情有些怪異。
「怎麼樣?」見祁一直沒有發話,敕忍不住緊張地問道。
緩緩將臉轉向敕,祁睜開燦金色的雙眸,臉色凝重地道:「……沒有水。」
見狀,敕皺起了眉頭道:「我是問你接通到哪兒啦?有沒有水不是重點,呃,沒水也好,要不再多個柳條,我也不知道收哪兒才好。」搔了搔頭,敕沒發現他說話又偏離了重點。
「喔,接通到哪裡是嗎……」祁的手似乎又在魔陣裡探了幾下。
半晌他才開口道:「看來咱們前幾日沒探錯地方,已經找到可以進入青陌府的轉送點了,之前會一伸手就抓到柳枝應該不是那座大湖,說不定是他們的池子呢!」
「好!這樣就對了!快點把這兩個小毛頭丟過去,咱們也得要趕快回去,我想那邊應該也出事了,畢竟魅迦那臭老太婆不會只對咱們兩人下手的!」
語畢,敕又是一副激動的模樣,催促道:「動作得要快一點,我的直覺告訴我不太對勁!畢竟咱們接二連三的使用這法術,就怕那老太婆已經發現不對勁了……」
「嗯!你先把牢門破壞掉,至於這麻煩的手銬就晚點再處理,先別浪費體力和時間了!」祁一邊說道,一邊不斷的支出靈力維持陣法,陣法的穩定度已經達到不需接觸便能維持住的程度了。
而後他將陣法的位置移到了牆上,原本只有一臂寬的陣法也隨之擴展到一個人能夠直接走過的寬度及高度。
聞言,敕二話不說便走向牢門,祁也被牽連了起來,只見敕兩手一伸,往兩側使勁單憑蠻力便將門上那有著術法封印的欄杆給扭曲了。
隨著封印破碎的火焰消逝,一個大縫細出現在門上,可見其力道之大……與熟知牛魔王實力而反應淡然的祁相反,對面的兩人都有些愣住了……
要知道這種有著幽界屍族術法封印的特製欄杆,不止能壓制牢籠內部之人的靈力、使其無法自由使用術法,更是說有多堅固就有多堅固的!
只是單憑蠻力……這樣的實力究竟是……?
被銬在一起的兩人微彎腰跨出了已被破壞的牢門,敕以相同的手法逐一將明寒、橉咎兩人的牢門先後弄出了個大洞,又拔開了連著牆的銬鏈。
向兩人道了聲謝,總算被解開了身上的銬鏈,橉咎低頭揉著疼痛的手腕嘖了一聲,倒是明寒沒說什麼話,只是按著右肩上的傷口。
「動作快點,從那邊離開。」
壓低了嗓音,祁示意著被放出來的兩人盡快從牆上的陣法中離開,不知怎地,空氣中瀰漫起森冷的氣息。
「慢著!」一聲妖魅的嗓音喝住了正要進入陣法的明寒,空氣中一抹突然出現的霧化人影逐漸清晰,來人有著一頭波浪捲的淺紫色及肩頭髮。
一隻有著修長指甲的手掩住了她的面容,她尖銳地笑著,說道:「那麼急做啥?趕投胎麼?本宮還沒向你們打過招呼呢,怎麼不讓本宮好好招待招待呢?」
咧嘴一笑,散發著鬼魅光芒的異色瞳眸分別為紫羅蘭色及赤紅。
「死老太婆……」敕深鎖著眉,一臉緊繃地盯著對方。
「呵,緊張些什麼,只要你們乖乖的待在這兒,本宮又不會把你們吃了,嗯?」明明只是淡淡一笑,那張成熟嫵媚臉孔卻透出了無比的猖狂。
來人的身分,正是幽界屍族的首領──屍仙魅迦。
「……你們兩個還不快走!?」沒有理會魅迦的言語,祁只是催促著明寒他們,金色的眸子緊戒著。
「哦?橉兒你有這麼大的膽子嗎?」魅迦那異色的雙眸朝橉咎看了過去,一股強大的壓迫感隨之襲來。
「……。」
橉咎抿了抿嘴,在組織裡待了三年多了,他不會不知道屍仙魅迦的厲害……
心一緊,他嘖了一聲,隨後便打算帶著身旁的明寒與他一同進入陣法之中,於是伸手拉過發愣的明寒左手。
剛回過神來,明寒馬上了解橉咎的意思,二話不說便立刻跨向離自己一步遠的陣法,而橉咎也跟在其身旁,但始料未及的是兩人的身體皆被看不見的物體所擋住……
一股屍臭味自陣法兩旁傳來,漸漸的,那物體的模樣逐漸浮現,兩張腐爛的面孔上爬著無數的蛆蟲,他們正張著嘴直往兩人的頸上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