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11月9日 星期六

《臨水抄》卷二 〈第六章〉治傷(三)


 點起凝神專用的藥香,墨柳硝又從箱中提起一只雙耳玉瓶,打開後瓶中的水竟是溫熱的。

「我先把傷口清理乾淨,等等再敷上月泉水拔屍毒。」墨柳瑜整理著恭月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將壞死的組織切除。

墨柳硝拿出一疊絹布浸入玉瓶中,而後拿出幾瓶大小各異的小玉瓶,各個瓶子打開後頓時滿室皆是奇特的藥香。

「赤柳、沙天五瓣、紫處藤末、太罡…………。」

隨著墨柳瑜唸出的藥名,墨柳硝逐一將各個瓶子中的藥材或多或少的倒入裝了月泉的玉瓶中,那泉水霎時間變了顏色。

將染了月泉藥水的絹布敷在恭月的傷上頭,只見那染了淡淡藥色的白絹布逐漸染上黑色,正是屍毒拔除的跡象。

「本來以為會很棘手的呢。」替恭月換下轉為深墨色的絹布,敷上第二批染了藥泉的絹布,墨柳瑜輕聲的道。

「也是,虧咱們帶了這麼多藥材,更別說一堆用不上的丹藥了。」邊調著等會兒拔除屍毒後縫合傷口前要先餵恭月喝下的湯藥,墨柳硝如此答道。

約莫一時過去了,絹布在換上第六批後終於不再染上一絲黑血,墨柳瑜轉頭對墨柳硝道:「硝,差不多得開始縫合傷口囉。」

聞言,墨柳硝拿起裝了避免恭月在縫合傷口途中清醒湯藥的碗,走到床邊餵恭月喝下,想了想偏頭道:「三倍……應該夠吧?」

挑好銀針拿出藥絲的墨柳瑜皺了皺眉,道:「依恭月這傢伙的古怪體質……三倍也該夠了。」

閉眼後再睜眼,有著相同雙眸的兩人皆是神色一凜,全力施展高超的技巧縫合著傷口,一面敷上療癒用的膏藥。

從大傷口處理起,一個多時辰後除了雙膝上徹骨的傷之外都處理好了。

望著那深深徹骨的傷口,墨柳瑜換了根較細的銀針,開始精準的縫合起筋脈,而墨柳硝則是起身至藥箱中翻找針對其傷治療的藥物。

「啊,忘了說……我把復合骨傷的傷藥擺在紫玉瓶裡了,上次那只白瓷瓶我總覺得趕路起來不太穩固,畢竟不如玉瓶堅固嘛。」

縫著傷口的墨柳瑜忽然想起什麼似的對翻找了許久墨柳硝說道,而後抱歉的笑了笑。

嘆了口氣,墨柳硝拿起了原本以為裝著內傷用百草清神丹的紫玉瓶,起身之時只見床上的恭月突然悶哼了聲,睜開了有些迷濛的墨綠色雙眸。

「啊……」正在縫合膝骨傷口的墨柳瑜愣了愣。

剛清醒的恭月望著許久未見的友人尚未反應過來,忽然眉頭一皺,道:「……痛。」

「日安,好久不見,恭月又變得更漂亮了呢。」

低頭加速縫合傷口,墨柳瑜又道:「都只去冥界找明寒,偶爾也來方陽玩玩不行嗎?別想拿怕冷當藉口,方陽的夏天不怎麼冷的。」

將傷藥遞給剛縫好傷口的墨柳瑜,墨柳硝對尚有些晃神的恭月道:「忍著點,快好了,這次用三倍看來是差不多了。」

回了回神,伸手攬起一頭散落的墨綠色長髮,邊找著髮帶的恭月嘆道:「方陽啊,再說吧,下次用四倍好了……縫到最後才痛醒實在不太好受,我寧願多睡久一點。」

「下次?知道痛就別受這種嚴重到自己爬不到方陽找咱們的傷,知不知道青陌這很熱啊?」敲了敲剛包紮完的傷口,見恭月倒吸了一口氣的墨柳瑜滿意的笑道。

「其他地方的傷沒有大礙,每天早晚定時換藥,這兩週不准和人動手也不准策馬狂奔,最好是連亂跑都別想。」望著皺起眉頭的恭月,墨柳瑜囑咐道。

頓了頓,放下折起的袖襬,墨柳瑜打了個呵欠再度開口道:「膝蓋的傷不輕,沒弄好會有後遺症的,別想砸了咱們墨柳家的招牌啊!」

扯了扯嘴角,恭月無奈的說道:「好好,我明白了,不會亂跑的。」

「咱們兩兄弟在西廂的別院還留著嗎?」拍了拍衣襬,墨柳瑜對恭月問道。

「當然,怎麼不多和我聊聊嗎?這麼久沒見上一面了。」

用墨柳硝遞上的髮帶紮起了長髮,恭月向墨柳瑜問道。

聽到這裡墨柳瑜給恭月一個白眼,道:「誰像你一睡就睡上六、七天,咱們一路趕路可累著呢,晚些再說吧。」

隨著墨柳瑜往西側別院的腳步,墨柳硝揹起藥箱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