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文他們到了房門外守著,原本滿滿是人的房間一時之間空曠了起來,只剩我和恭月、墨柳瑜和墨柳硝以及昏迷中的冉、床邊的孤狼神以及還在喝茶的大姐。
「我打算用淮鬼之術,三個人,連我在內我可以同時讓兩個人一起回溯記憶,你們怎麼說?」從懷中拿出符紙,咬破手指在其上書寫符文,恭月緩緩問道。
墨柳瑜和墨柳硝對看了一眼,彷彿這般就能了解彼此的想法,而後墨柳瑜搖了搖頭道:「我們不用了,你去便行了。」
望了眼窗外漆黑的天色,大姐道:「瑜兒、硝兒,我們先離開術法範圍吧!話說,小鬼真的用那東西……不怕被你師父揍啊?」
怎麼這樣聽來恭月他師父好像很暴力的樣子?
只見恭月嘆了口氣道:「這也沒辦法,本來便打算去冥界一趟了,沒想到得提早去見師父了。」
看著大姐和墨柳瑜他們離開房間,我也起身打算離開房間,卻聽見恭月忽道:「嵐,過來,反正施一次能三個人,你也順便來見見世面好了。」
看那表情是容不得我拒絕了……我認命地轉身回到椅子上乖乖坐好。
確認我坐定了之後,恭月點了點頭,而後轉頭對孤狼神道:「那我們這就開始了。」
將手中的符紙往空中一拋,燃起的火焰不如往常般豔紫,而是參雜了絲絲縷縷的灰,是因為這是鬼差之術的原因嗎?
「淮鬼之令,溯,分曉之際。」
恭月將雙手的食指與拇指相抵成三角,向著床上昏迷的冉,一抹紫色六芒的奇異符文在其中閃現,隨著恭月的話語越來越鮮明。
同一時間一陣風自房內悄然興起,翻飛著恭月的長髮,吹滅了所有的燈與燭。
「淮鬼之令,溯,分曉之際!」恭月再次開口喝道,蒼白的臉上滿是冷汗,十分吃力的樣子。
霎時間恭月手中的陣法成形,閃出耀眼的光芒,房間的地面上浮現了和恭月手中相同的陣法,以冉為中心包圍著我們三人。
恭月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手一收耀眼的紫芒頓時消失,地上帶著幽幽瑩紫色的陣法開始緩緩轉動。
只見四周的景物開始模糊,恭月回頭望了我一眼,下一剎那,我有種再度被傳送的暈眩感,四周盡是一片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
□
視線漸漸有了一絲光亮,景物開始逐漸浮現於眼前。
原來回溯他人記憶是這種情況啊……
無法發出聲音、無法自由移動,就連視角也是,我正感受著當時冉所感受到的一切,五感的知覺都能感受地清清楚楚,連細微的清風也是。
「這次動手的人馬不簡單,還是找不到蹤跡,倒是西山城裡傳出了『因為幽界想從西山入侵冥界,所以鎮守西山的牛魔王和前任孤狼神被盯上了』這樣的謠言呢。」
眼前的人身上披著斗篷,絲綢般柔順的墨色長髮用鮮紅的麻花髮繩紮成方便行動的馬尾,左手中操縱著無數從風中牽出的半透明弦線。
……西山城?是指這裡嗎?
弦線中絲絲縷縷的淺金色光芒閃爍著,這聲音有些熟悉。
只見那人左手手指微動,有著淺金色光芒的弦線便交織成不同的樣貌,順著風迅速的往另一的方向前去,而我眼中所能見的最遠端則是逸散在空氣中,令人難以察覺。
「不過別太擔心,我相信青崲大人和祁大人不會有事的,謠言也不多,伽這次待在西山殿把事情處理的很好,大部分的人對於青崲大人不在的事並沒有起太大的疑心。」
操縱弦線的那人轉過身來,拍了拍冉的肩膀。
一雙漂亮的淺褐色雙眸盈著溫柔的笑意,那細緻好看的面容……是當初去冥界時在靈曦墓見到的少年──御弦明寒。
果然是這樣,有些相似的外貌與近乎相同的溫柔氣質……果然是若曦的哥哥,如果他現在見到我……不知道會怎麼樣……
「我們到城郊去看看吧,老是待在城內對你也挺危險的,再說就算穿著斗篷不會被認出來,但離魂後的你氣息就算再薄弱,還是有被發現的可能性。」點了點頭,冉開口說道。
優雅地揮了揮纖細的左手,撤去了淺金色的弦線,明寒整了整斗篷,將帽子拉上,對冉點了點頭,寬大的斗篷一瞬間掩去了漂亮的面容。
兩人離開了一處有著水井的隱密暗巷、朝著城外走去,街道上瀰漫著各種氣息,行走著的不只是人,也有許多妖精鬼怪之類不像人類的存在。
而天空卻一直是處於黎明與黃昏時分的感覺,分不清日與夜……像是兩個世界的交界處一般,真是個奇異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