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來我看得更加清楚了,奇怪的是……鸝翠鈴是完全空心的,裡頭沒有任何東西,照理來說是發不出任何聲音的。
「月哉大人與我定了特殊契約,因此,我是她的保護者。」
白尋很大方的向我介紹了起來……對於擁有寶器這點絲毫不隱瞞,該說是行事相當的瀟灑,一點也不扭捏。
聽見是初世神器時我還頗驚訝的,沒想到這麼容易就給我見到了,這就是曾經足以左右天下的強大存在之一嗎?
我凝視著那呈現澄金淺翠色的鈴鐺,白尋持著深紅色的漂亮繩結,高舉著鸝翠鈴在我們眼前晃了兩下。
「喀鈴……。」
清脆的鈴聲乍然響起,從那全然空心的鸝翠鈴之中發出,那聲音猶如冰晶般清澈,僅僅一聲便在耳畔久久地迴盪著。
「月哉大人?」稍稍睜大了淺茶棕色的明亮眼眸,白尋看上去有些訝異。
月哉……
這是第二次聽見白尋說出這名字,我不由地一愣,覺得有些耳熟。
眼前,一道嬌小的人影憑空出現,那身影由模糊逐漸轉為清晰……
那是個看上去約莫八、九歲的女孩,稚嫩的雪白臉龐有著秀美的容貌,一頭淺褐色的長髮長度及地,在頭上一左一右的以麻花辮圈繞成了包包頭,有著似於羊角般的模樣。
包包頭上的白色髮簪左右各二地成對插著,那是彷彿瓷骨質地的獨特髮簪,簪末綴著赤色的細碎薄片,包包頭以下的髮流柔順地落於她的肩背上,最後垂落至地面。
她穿著一襲淡茶褐色的高領無袖長袍,正開襟處與袖緣皆有著赤紅色的滾邊,領口處以三道繩結繫起,手臂被無袖長袍之下的白色寬袖底衣所覆蓋,長長的寬袖連指尖都被掩去。
腰際以三股深紅色布緞交互編成了麻花辮,平整地纏繞於腰部,正開襟的長袍袍襬如同長裙,蓋住了她的腳部,腰部以下的正開衩處與裙襬邊,微微露出了裡層的黑色波浪布料。
「你們不該在這裡的。」
微擰著眉,她開口說道,那是如同鈴鐺般的清稚嗓音。
秀美的容貌露出嚴肅的神色,那與髮色相映的淺褐色眼瞳,直直地望著我,圓潤得彷彿貓瞳般的水亮眼眸,那左眼下有三個深紅色的圓點。
「我想起來了,我……聽過你的聲音……!」
老天,我怎麼不早點想起來……!
這個人是月哉,她是上次我被送到天迴之前,那時候和鳴冽對話的女孩子!
望著她的模樣,我相當驚訝,腦袋一時半刻有些空白,不是很反應得過來。
聽我這麼說,邊上的白尋驚呼了一聲,似乎也是很驚訝的樣子,坐在對面的浮鳳微微睜大了紅茶色的眼眸。
「你們為什麼會在這裡?」仍舊凝視著我,她繼續說道,目光稍稍向恭月望了一眼,恭月偏了偏頭露出疑惑的眼神,不能理解情況。
站在門邊的嬌小身影,隨著門縫灌進的冷風,淺褐色的及地髮絲飄動著。
「不是你和鳴冽讓我來的嗎?」有些想起了他們那時的對話,我的思緒有些混亂。
那時候……他們說要讓我去見蒼幟?蒼幟是誰?
「不對,那是之前的事了,你們為什麼會在這裡?」月哉沒有否認之前的事,那眼眸繼續凝望著我,再度問道。
「什麼意思?我……」思路一片混亂,我已經搞不清楚狀況了。
……我也想知道我為什麼會在這裡,恭月也是。
她凝望著我的眼眸,那眸中流轉著我無法理解的神色。
「現在,還不是時候。」她低下頭,閉上眼眸搖了搖頭。
這是什麼意思……?我感受到她要離開……
「慢著……」我開口想要攔下她,一聲詭異的嘶鳴卻在此刻咆哮而起,從車廂外傳了進來,那是疾風般的撕裂嗓音,像是某種巨獸憤怒的吼叫聲。
──隨著嘶鳴聲的出現,月哉消失在我的眼前。
果然……又來了……每個人都這樣,為什麼不願意將真相告訴我。
車廂外,無預警地響起轟隆轟隆的雷鳴聲。
雷聲與嘶鳴的咆嘯聲交錯地不斷響起,霎時,車廂內陷入了一種很詭異的氣氛。
聞聲,白尋的眼神露出凜冽之氣,舔了舔唇,她放下了盤子,一語不發地走向門邊,將門向外推開。
車隊正行駛中,一陣強風灌了進來。
「出現了?」浮鳳勾唇一笑,那眼眸之中略帶殺氣。
他站起身子,伸手覆上了一旁架上的鼓。
「……似乎不只一隻呢,看來要大豐收了,團長們一定會很愉快的。」嘴角上揚著,白尋笑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