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11月9日 星期六

《臨水抄》卷二 〈第五章〉藥師世家──方陽墨柳家(六)


 墨柳家本家某處廳堂,瀰漫著濃濃的寧神用藥草香氣以及淡淡的茶息。

「方陽墨柳家的兩位當家好,在下席雁然,代恭月少主向兩位問好。」雁然拱手向墨柳瑜及墨柳硝道。

「用不著這麼拘束,我們和恭月是舊識了,雁然你和柳兒是朋友嗎?」揮了揮手,墨柳瑜瞇起翠綠的眸子,喝了口茶緩緩問道。

「是的。」愣了一會兒,雁然有些摸不著頭緒的回答道。

「很好,那就給我坐下,別在那彆彆扭扭的行嗎?是青陌府的人那便不是外人,是柳兒的朋友那就更別說了。」

側頭笑了笑,墨柳瑜的笑容使雁然有種鬆了口氣的感受。

一旁的長榻上,柳雙穿著一襲玄黑色的袍子靜靜的睡著,臉色已恢復正常,呼吸也十分均勻順暢,大的傷口經過墨柳瑜及墨柳硝的處理後已無大礙。

在柳雙身旁替他處理雜七雜八小傷口的那人,有著和墨柳瑜相同的容貌,那人便是墨柳瑜的雙胞胎弟弟──墨柳硝。

但縱使穿著相同的服飾,兩人的氣質卻是截然不同,哥哥墨柳瑜的溫和慵懶與弟弟墨柳硝的淡漠、不茍言笑。

一開始,原本雁然認定柳雙那十分棘手的重傷,在兩位墨柳的當家面前卻完全不是問題。

柳雙服了墨柳瑜的湯藥後即刻昏睡,傷口也已肉眼可見的速度緩緩的止了血。

大的傷口在墨柳瑜及墨柳硝的分工合作下,以精湛的技巧迅速的縫合起並貼上膏藥,不出一個時辰,柳雙的臉色便恢復正常了。

高超的醫技以及初次見面時,墨柳瑜使出的雙劍劍法皆令雁然驚訝萬分。

看著逐漸恢復正常的柳雙,雁然心中的一顆大石終於落下,開口道:「真的萬分感謝兩位。」

「不必客氣,柳兒能交到好朋友,我很高興。」墨柳硝淡淡的道,一雙蒼翠碧綠的眸子盈著笑意,說著遞了杯藥湯給雁然。

「這是……?」接過了藥湯,雁然疑惑的問道。

「你的,用不著懷疑,看你的臉色就知道你身上有內傷。」打了個呵欠,單手支著頭,墨柳瑜笑著說道。

「這……這怎麼好意思?」有事相求都還未說出口,便先麻煩人家這麼多,令雁然有些不好意思。

「喝下去就是了,你和柳兒來找我們不正是有事嗎?快快喝完,說清楚來吧!」墨柳瑜突然覺得雁然其實挺可愛的,某些地方和柳雙挺相像的。

喝完了味道有些古怪藥湯,雁然頓時覺得胸口積鬱的悶氣全消、頭也舒服多了。

望了眼空空的杯底,雁然開始緩緩的敘述起遭受襲擊的始末,以及恭月的情況。

「事情便是如此,還望兩位能隨我和柳雙至青陌府一趟。」

語畢,雁然有些緊張的望著墨柳瑜及墨柳硝。

靜默了一會兒,雁然忍不住再度開口道:「恭月少主的情況真的已經萬分危急,拜託兩位了!」

「呃……這個忙我們自然是會幫的,只是我認識的恭月是不可能如此輕易的受重傷的,讓我一時之間有些驚訝罷了。」

拍的拍雁然的肩頭,墨柳瑜又道:「二川一事的消息是有傳過來,但恭月受傷的事卻沒有一點風聲呢。」

一旁的墨柳硝忽地起身向墨柳瑜道:「我先去準備藥品以及備馬。」

墨柳瑜起身點頭道:「待柳兒醒來我們便立刻出發吧,以寧神藥湯的效力來看,還有約莫一時半,讓他休息一下也好。」

「我先去打點家裡的一些事務,順便處理一下墨瑀那不知長進的小子。」說著,墨柳瑜瞇起了一雙狹長的翠色美眸。

「雁然也好好休息一會兒吧!」墨柳瑜笑著說道,語畢便與墨柳硝一同離開了。

墨柳瑜與墨柳硝離開房間後,雁然用袖襬胡亂的抹了抹不知何時被淚沾濕了的雙眸,喃喃道:「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寧靜的廳堂裡,藥香依舊瀰漫,庭院裡偶爾傳來幾聲悅耳的鳥鳴,雁然就這樣靜靜的坐著。

「阿雁,我們一起去城北吃雪花糕嘛!啊……還要帶師弟一起去喔!」不知夢到些什麼的柳雙,突然笑著嚷道。

「真是的,就知道吃雪花糕的笨蛋……」起身替柳雙蓋好剛被踢開的被子,雁然的嘴角勾起了一抹柔柔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