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壓制?什麼意思?」我皺起了眉。
「你往後就會知道了,反正現在你的感官都遲鈍得要命,無法感覺到的話,跟你說什麼也只是浪費唇舌。」他聳了聳肩,一副就是擺明沒打算和我說明的樣子。
「哪有那麼扯,不過就是比平常還要遲鈍一點而已嘛……」我咕噥了幾句。
「嘛,總之,我現在是通過認證了是吧?」翻轉著手中的印章,我喃喃的說著。
「認證?」恭月瞇了瞇眸子。
「啊哈哈,沒什麼……我們快走吧,你不是要找人嗎?我可不想繼續待在這裡,要是再遇上山氏我可不一定受得了……」一邊催促著恭月前進,我一邊將印章再次塞進腰帶裡。
總覺得四周景色都沒什麼變化,其實我就連現在到底是早上、中午還是下午都沒個頭緒了。
「唔,其實我還有很多疑問呢……」眸子在眼眶裡轉了幾圈,我還是忍不住發問了。
「……又怎麼了?」恭月似乎嘆了口氣,語氣顯得很無奈。
「剛才那隻粉紅色的東西為什麼要拍我的手?」搓了搓其實沒有弄乾淨的手掌,感覺很怪異。
現在想來那東西居然還會說人話……好像說了擊掌什麼的?還來不及聽清楚,那黏黏的小手就拍過來了。
「也許他只是想摸摸看山氏摸過的東西吧。」恭月聳了聳肩,不是很在乎這件事,聽他的語氣似乎也不是很確定。
「東西……?」我望了眼自己的手。
「所以對他們來說遙山氏是神囉?」還是偶像?不知道為什麼,有種這樣的感覺。
「他們?對誰來說?」恭月皺起眉,有點搞不懂我的問話。
想說些什麼,可是思緒卻突然打結了,就連我自己都搞不清楚到底在問什麼了。
在腦中釐清思緒好一陣子我才繼續問道:「呃……所謂的山氏到底是那一整個隊伍都是,還是只有那一個後來化成人形的?」
我從一開始就不太清楚的地方問起,想要一層一層的慢慢弄懂這些事情,感覺有點像是在剝洋蔥皮。
或許該說這些就像是一個被多重線絲纏繞的謎團,對我來說都太遙不可及了,就算親眼見到也無法理解。
「遙山氏是化成人形的那一位,其餘的則是山靈,不過山氏追根究柢也是山靈的一種,簡單來說便是如此。」眨了幾下眸子,恭月給了我這樣的答案。
「喔,那山氏對人們來說是怎樣的一個存在?是神嗎?」我好奇的問了,在人們心中對於山氏的定義。
「嗯……某種層面上來說是這樣沒錯,不過遙山氏的話一般是沒有人在供奉的,畢竟這個地帶平常人是不會來的。」恭月說話的聲音停止了,他轉頭看了我一眼才又道:「當然,你想要供奉也是可以的……」
「咦?」雖然沒有祭拜遙山氏的任何打算,不過恭月說到這裡時我還是忍不住咦了一聲。
「先朝遙山氏離開的地方跪下、來回膜拜個十次,如何?」他指了指山氏離去的方向,側著的頭,幾縷髮絲拂上臉旁,他挑眉地看著我,語末提高的語氣有種莫名欺負人的感覺……
不,不是莫名,是這段話從頭到尾就是在欺負我。
「唉……來回是怎樣啊?是要左邊拜山氏、右邊拜你是不是?」
恭月看上去不是和我同齡嗎?怎麼有種壞小孩在惡作劇的感覺……?
「哼哼。」意義不明的哼了兩聲,他沒有再多說什麼我們便繼續前進了。
「吶,恭月……對於其他的山靈呢?山氏是什麼?」感覺上以遙山氏和山靈這兩個稱呼來說,似乎有地位上的差距?
「哦?山氏?」恭月的態度莫名的稍稍轉變了下,他又繼續出聲說道:「嗯……對於映川嵐來說應該是他幼小的心靈中一個巨大的陰影吧。」
一如剛才平靜的臉孔,但他的眸中卻透著一股「我同情你」的眼神。
「沒有人問你這個啦……」這傢伙好壞……我來到這世界的第一個嚮導就是這壞蛋嗎!?老天……可不可以換人?
「喔。」淡淡的應了聲,他聳了聳肩才開始回答我的問題:「對於其他的山靈來說,山氏算是他們的領袖,是很被尊敬的。」
「嗯……我了解了。」
「你沒其他問題了吧?」恭月瞥了我一眼。
「暫時沒有了……。」
話題中斷沒多久後,我們兩人之間又再度進入一片沉默,剩餘的便是腳步聲,不過大多都是我自己的腳步聲,恭月的步伐很輕,只發出了些微的聲響。
周圍一靜下來我又開始把注意力集中在手上……
黏黏的,真的還沒弄乾淨,感覺很怪……皺了皺眉,我又看了看一旁的枯樹。
再多抹個幾次好了?說不定再抹一次就乾淨了。
我這樣想著,於是又伸手往樹上抹去……
啊!還是不要到處亂抹好了,要是連樹都動了起來的話就糟糕了!
看著手中殘留的黏液,我忽然想到今天所經歷的怪事,我連忙收回已經伸出一半的手。
「你在做什麼!?扭扭捏捏的,像什麼東西似的……還不快跟上?」恭月停下腳步回頭看著我,經他這麼一說我們之間的距離確實有些遠了。
……還好我已經把手收回來了,不然給他看到我伸手在半空中或是抹在樹上都不太對勁。
真的給他看見了的話,恭月說不定會覺得我腦袋有問題。
「你不是很喜歡說我像死人嗎?」我無奈的扯了扯嘴角,有些心虛的把手藏到了身後。
「哼……前面有河川可以洗手,快到了。」恭月冷笑了幾聲,難得地沒有對我的話語多加理會。
「啊哈哈,被發現了……」我乾笑了幾聲,眼神往上飄移了下。
「早就知道了。」他又白了我一眼。
「欸……」聽他這樣說內心忽地有種莫名的失落感。
不過他居然會告訴我前面有河川可以洗手,這可真的是天降奇蹟了!
心裡才正在這麼想,後腦卻猛地傳來一下疼痛,我連忙轉過頭去……
「啊,你居然偷襲我!」看著恭月還沒收回的手,我大叫了一聲。
「像個死人。」恭月淡淡的說了句便把手收了回去。
啊……他還記著我剛才說的。
「好壞……」小小聲的碎碎唸著,我揉了揉頭被揍的地方,總覺得連剛才摔到地上的屁股也跟著發痛了。
「走快點,別再發愣了。」見我還停在原地沒走,恭月又轉過身說了我幾句。
「好像快下雨了……」他皺了皺眉,輕聲的喃喃說道。
一雙翠眸盼著上空,我順著恭月的視線抬頭看了看,不知不覺中霧氣散去了許多,現在往上看的話可以直接看見天色。
灰濛濛的一片,都快要分不清楚雲和天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