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孤狼神抖了抖狼耳,輕語道:「這樣啊……」看他那臉色顯得有些不悅,不過似乎還是乖乖認了。
「吶,靖,這麼久沒見面了呢!有好幾年了吧?你開了冥路是想上哪去?」忽然牽起恭月白皙的手,那傢伙拉著恭月向鏡子緩緩走去。
不知怎地,覺得他們倆之間的氣氛有種說不出的……曖昧……?
嘛,不干我的事。
跟上了他們的腳步,我隨後穿越過鏡子,灰暗的天空下映入眸中的是一座寬大的橋,兩旁有著矮小的赤紅色護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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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覺上光線冷得詭異,不像金黃的陽光給人溫暖的感受。
跨過了鏡子過後有種……踩著的土地比較扎實的感覺?
我握了握手心,感覺還是鈍鈍的,可能只是錯覺吧,反正恭月說的鶴杳也只是實驗性的,本來就不太穩定吧……
橋上左右規律地懸掛了閃著青焰的白色燈籠,上頭用黑墨書寫了些我看不懂的紋路。
忽明忽暗的青色燈火增添了幾許詭異,看著他們已經有些遠的背影我趕緊抬腳跟上。
行走於橋面的右側,我看見各式各樣的人與我擦身而過,恍神間我疑似看見某些非人的東西……再回過頭去又好像是我自己眼花了一樣並沒有任何異狀。
打從我莫名來到這個世界之後一切都是那麼的突然,似乎已經見怪不怪了,總之我只要待在恭月身旁就會很安全了……
一個沒注意又離他們有些遠了,不過隱約能聽見他們的談話……
「吶吶,靖,這次來有什麼特別的事嗎?我可以幫忙你喔。」孤狼神笑了笑、輕聲問道。
「嗯,沒什麼,不過孤狼大人您……」恭月說到這裡便停頓了,意味不明。
「怎麼了嗎?」孤狼神滿臉笑容的側過頭,那燦金色的瞳眸流轉著光輝,好像真的很開心的樣子。
「您不用回去守著界門嗎?」皺了皺眉,恭月慎重說道。
我覺得恭月似乎是想找個理由打發他離開,這想法讓我有點想發笑……
「呃……」孤狼神的笑容忽地僵在臉上,乾笑了幾聲道:「啊哈哈,那……我先去忙了,要常來找我喔!」語畢,他便一溜煙的朝反方向跑了回去。
前方的恭月猛地惡寒的抖了一下。
竊笑了幾聲,我加快腳步走上前道:「我看他好像很喜歡你吶,恭月……」
「嘖!閉嘴,別跟我提這個!」撇過頭去,恭月白皙的臉龐上浮現一抹緋紅,他快步的向前走去,似乎覺得有些不妥的解釋道:「……孤狼神大人只不過是表現方式奇特了點罷了。」
「噗……哈哈,真的……很奇特呢。」止不住的笑意忽地湧出,讓我講話有點斷斷續續的,我覺得我一定笑得臉都漲紅了……
恭月一直以來大多是冷冷的,這樣的反應倒還是第一次見到。
「不準笑,我說了不許笑!」恭月回頭喊道,臉上已經紅得像上了腮紅一樣。
「……嗯,我不笑了。」強忍著笑,我顫抖著肩膀這般回答,該說是恭月好……害羞嗎?
「哼。」他看了我一眼,而後加速走向橋的另一端。
靜靜的跟著他,總覺得這座橋有點長,對面那端看起來一直都有些模糊……
我和恭月行走的速度也不算慢,但是到現在都還沒走到底呢。
我一路憋笑地跟著滿臉紅通通的恭月走完了這座大橋,而後我們走上了一階階的木製樓梯,完全沒有護欄讓我走得有些戰戰兢兢。
路兩旁的燈籠只掛到橋前端,前方一階階的木梯排成了拱形,階梯之間有蠻大的空隙可以看見下面……
隨便一瞥都紅紅稠稠頗詭異的……
「跟緊我,不要被底下的東西給拖走了。」恭月回頭這麼對我說道,他望了眼階梯與階梯之間的空隙,皺眉喃喃道:「印象中……沒見過有這麼多東西的情況。」
基於好奇心,我又低頭看了那階梯間的空隙……
混濁的赤色水流中閃過許多不明物體,感覺上幾乎和流水一比一那麼多,乍看之下有種濃稠感……
凝眸注視的瞬間我看見一顆夾雜著鮮血的灰暗眼球,而後我便別過視線沒再看下去了。
「底下那些是……什麼東西?」抬起頭,我故作鎮定的問道,其實腦袋已經亂成一團了。
這木製階梯和底下的東西讓我覺得腳下的木屐一點也不踏實,好像一不小心就會摔進去化成他們的一份子似的……
拜託請千萬不要讓我發生這種慘事吧。
「沒什麼。」語調輕鬆地,恭月聳了聳肩,轉過身繼續向上走去。
「……」默了默,我想到他剛才說的話,思索了會兒才再度問道:「以前沒有這麼多嗎?」
「現在大概多了三倍。」他淡淡的說道,頭也不回。
猛地惡寒,我緊緊的跟在恭月身後,只差沒有黏上去了。
走了幾步,突然一個沒踩穩,腳下木屐的屐齒撞到了階梯……
「啪喀、喀……」木屐和階梯相撞發出了聲響,一瞬間我的腳便向後滑了一階、兩階,眼見就要整個摔下去了……
糟糕,我可不想摔進這噁心的屍血河啊!
這階梯橋為啥沒有扶手或護欄啊,難不成每個人都會輕功嗎?
我急忙伸手往前一抓,好險真的抓到東西止住了跌勢……
真的不該胡思亂想的,差點就成真了。
「呃……」抬起頭,望著我抓住的救命稻草,我有些緊張。
「你……可以放開了。」恭月回過頭挑眉望著我拉著他衣服下襬的右手,冷冷道。
「抱歉……。」我連忙汗顏的放開。
好險恭月沒被我拖倒……
也好險我拉到的是衣服而不是褲子……不然我想我真的能試試看在這邊再死一次是不是就能回去見我媽了。
前方,恭月滿不在乎的再度舉步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