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著噁心的氣味,腐屍大張著嘴朝橉咎與明寒兩人的頸子上撲咬而去,一旁的敕與祁皆睜大了眸子,就連他們也沒發現那異樣的存在。
腐爛的氣味撲鼻而來……
灰色的瞳眸倏地瞠大,轉瞬間,橉咎抬腿用力地往對方身上橫掃而去,一股勁道攔腰將腐屍往旁邊踢去,平整的地面上落了幾隻小蛆,靜靜地蠕動著。
腐屍重重撞上牆面,若有似無的灰色氣息彷彿實質般地自其口中逸散而出。
橉咎厭惡地皺了皺眉,甚是不屑地撇過頭去,下一秒卻望見明寒整個人僵住、毫無反應地站在原地,淡金色的瞳眸中滿是驚愕,眼看那張不斷掉腐蛆的嘴將要咬上那白淨的頸子了……
橉咎心裡猛地一驚,趕緊伸手攬過明寒的身子,恰好與腐屍的攻擊錯開,他再次抬腳朝正前方猛力一擊,被擊中的腐屍硬生生地退去。
橉咎一臉鬆了一口氣的模樣,而後厭惡的往地上抹了抹鞋底上的蛆蟲,灰白色汁液帶點肉屑在地上流淌著。
明寒的頭輕靠在橉咎的肩上,攬著他微微抽動的身子,橉咎靜默了一下,在明寒的耳邊低語道:「剛才怎麼不躲開?」
「……方才動不了。」淡淡地回了他一句,明寒稍稍皺了皺眉而後伸手推開橉咎,身子虛弱得就連手也有些發抖,半垂的眼簾下眼神閃爍著,不曉得在思索些什麼。
低著頭,明寒抿了抿薄唇,那柔美的容貌看上去甚是疲倦,左手指尖輕輕比劃著很細微的動作,幾縷弦線輕輕壓過指尖,那動作簡直細微得不能再細微了。
見明寒這般淡漠的反應,橉咎也僅是搔了搔臉、嘆了口氣便也沒再多說什麼了。
本以為那兩具腐屍會有後續攻擊,但令人出乎意料的事實並非如此,兩具腐屍就像瞬間失了魂般地癱倒在牆邊。
然而,稍早前祁所開通的道路不知道在幾時關閉了,思及此,橉咎看向一旁的祁與敕,祁一臉警戒地望著魅迦,至於敕還是跟之前一樣沒什麼警戒的意味。
「橉兒!你莫不是打算背叛本宮?」
魅迦憤怒地一喊,帶著些許薄紫的白皙面容中隱隱透著紫氣,那面孔抽動著,異色的雙瞳在此時顯得格外扭曲。
橉咎暗自咋舌,緩緩地轉過身,魅迦那邪氣萬分的異色雙眸正凝視著他的眼睛。
總覺得四周溫度自從魅迦出現後便有些下降,橉咎想著,不曉得這是不是被魅迦盯著的錯覺。
「死老太婆,你就不能找一點美觀的東西嗎?這種噁心的東西是要我們怎麼打?我光是看到就覺得反胃。」
冷著一張俊美的臉,橉咎朝一旁吐了口黑血,一臉鄙視地,那冷冽的暗灰色眸子無聲看著魅迦。
聞言,魅迦的臉色愈趨難看。
「就憑你區區一個半魂之人竟敢頂撞本宮?」
她的嗓音更加尖銳了起來,有著深紫色指甲的修長手指猙獰地彎曲著,一根根的筋骨在關節上明顯地浮動。
魅迦身上繁華服飾的零碎飾品,也隨著她憤怒的顫抖輕聲地敲擊著,細碎的聲響在偌大空蕩的天牢中清脆地迴響著。
「喔,頂撞你又如何?」橉咎挑了挑眉,上揚的嘴角透著幾許輕浮,英俊的臉孔充斥著挑釁的意味,說出這話時腦中閃過豁出去的想法。
魅迦還沒來得及說什麼,一旁的明寒忽然猛烈地咳了起來,聽那聲音彷彿要將心肺都給咳裂了。
捂著嘴,絲絲的鮮血自明寒指縫中流出,才剛咳沒幾下便連站都站不穩,臉色一瞬間刷白得彷若白紙。
誰也沒料到明寒的情況竟是如此糟糕,在場的所有人除了魅迦之外都是心裡一驚。
扶著牆壁,明寒痛苦地彎下腰,胸口吃力的起伏著、呼吸相當混亂,扶在牆上的左手逐漸無力地縮了起來,淺金色的美眸泛著淚光……
右肩上的傷口隨著身體一陣陣的動盪再度併裂,黑紅色的血滲出、流下。
明寒吃痛地倒吸了一口氣,乾燥的空氣進入胸腔又引發一陣撕心裂肺的咳嗽,反射性地伸手捂嘴,豔紅色的血液不斷地噴濺上冰冷的掌心。
不管自己體內劇烈咳嗽造成的痛苦,明寒盡量保持冷靜的閉上眸子思考,是什麼因素造成現在的劇烈咳嗽?
莫非是肩傷裡頭的麻痺性藥物殘留?又或者是……安德雷在麻藥裡摻了毒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