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是那陌生的嗓音,看不見現況的我有些緊張了。
「哼,你少囉嗦。」是金髮男子的聲音,那方才話中的安德雷就是指他?不待人思考,他又開口道:「……馬骨,怎麼這麼晚?」
冉的身體就像被操縱著的人偶,有些僵硬地轉過了身子。
而後,映入眼簾的是頸子被兩隻赤色爪子所桎梏、身子被半拖在地的明寒,而他身後蹲踞著的便是武器持有者。
兩人看上去就和獵人與被捕獲的獵物般。
那爪上閃爍著異樣紅金色光澤,讓人分不清材質,豔紅的色澤令人不禁想到屍體逸散而出的血腥氣味。
糟了……我想起了金髮男人稍早的話語,無法使用御弦家的弦術?那明寒豈不是大大地被限制了嗎?
明寒淺褐色的眸子驚愕萬分地看著冉,震驚到連自身安危都顧不上……
「屍傀符……」咬牙切齒地,三個字構成的詞語自明寒口中傳出。
「呵。」明寒身後的紅髮男人微笑著。
打從第一眼他就給我一種捉摸不清的感覺,不過控制冉的身體的人並不是他,而是比武大會中對少年下達指令、從頭到腳都包在斗篷裡的傢伙。
聽他們的談話似乎是叫做馬骨的傢伙……同時那也是試圖至我於死地的人。
望著眼前的人們,我思考著情勢,所以接下來如果再打起來情況將會是四對二,如果冉還有回擊之力的話……
不對,加上被控制的冉……會是五對一!而且明寒不可能對冉出手的……
剛才陌生嗓音便是赤色爪子的持有者。
那人有著濃血一般喪紅色的髮色,微捲的長髮飄揚在肩側,以藍色髮帶隨意地將耳後兩側的頭髮抓起高紮於頭後方,給人一種奇異的協調感……
他的容貌和被喊做安德雷的男人一樣,是較東方人深邃的五官,蛋黃般的淺黃色細長眸子有著纖長的睫毛,左眼被黑白格紋的眼罩所遮去。
目測上,身高頗高……穿著一身四邊開衩的深紅色大翻領外套,正面有著雙排銀扣,領口露出裡面的黑色高領內著以及頸上的三圈金鍊。
外套袖子自上半部收窄,肘下開始像是花朵般放大為寬版,並多邊開衩至肘,其上以銀色線繩交叉、鬆散的縫合著開衩處,可以從隙縫處看到裡面穿著的貼身黑色七分袖。
腰部環繞著的寬版腰帶上,有著數個類似銀質的大骷髏頭……
「那麼,接下來呢?是要把小兔子帶回去,還是……?」淺黃色的瞳眸凝視著自己爪中的白皙頸子,左眸被掩去的男人,右眸之中思緒正流轉著。
只見明寒兩手扣著爪子的邊緣,在男人逐漸加重力道的手中,有著憤怒神色的面容異常地蒼白。
「還是……可以借我玩一下呢?」偏了偏頭,紅髮的男人垂著眼簾自言自語了起來。
「髻,你應該沒把主上的話給忘記吧?」一挑眉,安德雷的視線轉向紅髮男人。
「……主上的……話?」淺黃色的右眸瞇了起來,半晌,他像是想起了什麼一般,正要開口卻只堪側身閃過明寒的弦線,淡銀色的光澤細細地在空氣中劃過。
「想反抗?」被劃破的臉頰上流出了鮮血……
只見紅髮男人猛地雙手一緊,明寒的眸子猛地睜大了下,拚命地想用雙手拉開爪子,雙手指尖用力到泛白,但赤色的雙爪仍不為所動。
紅髮男人勾起一抹笑,他稍稍放開了手,又猛地緊緊掐上明寒的頸子。
放手的瞬間,紅髮男人以瞬移般的速度換到了明寒的身前。
「警告你,別再有小動作,要不咱們今晚可要吃斷頭兔肉了……。」淡黃色的銳利右瞳盯著明寒的眸子,紅髮男人出聲警告道。
聞言,淺褐色的眸子對上對方的目光,明寒一臉平淡,而後是一彎詭詐的笑容在他的唇邊勾起。
「嗯?」紅髮飄揚,那人稍稍皺起了眉……
「冉,你還好嗎?」
熟悉的溫柔嗓音在耳邊響起,一如往常的淺褐色眸子給人一種溫暖的感覺。
明、明寒!?
近在耳邊的嗓音令我詫異萬分。
「髻,你的兔子跑了。」安德雷如此對紅髮男人說道,金色的長髮在風中飄揚得很刺眼,他一副全然袖手旁觀的樣子。
在冉被控制而無法改變的視線中,我看見紅髮男人手中的明寒在風中化為一縷縷金色弦線……
被喚做髻的那人,起身隨意拍掉衣袖上的塵埃,伸手將眼罩扯了下來,露出了另一邊有著相同色澤的眸子。
「弦分身是嗎?看來是我太大意了。」淡淡一笑,有著獵豹眼神的淺黃狹長眸子朝這裡望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