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闆見下馬的兩人身著華服卻不似一般富家子弟、流露出不凡的氣度便趕緊要店小二上前招呼。
見狀,雁然很自然的將馬匹牽給店小二接過手,隨手給了店小二幾兩銀子對方便歡天喜地的牽著馬兒往馬廄打點水草去了。
兩人隨意的用完餐後再度策馬趕路,即使停歇的時間沒有很久,但對於這些訓練有素的馬兒來講已經足夠了。
沿著碧翠江的另一條支流,雁然與柳雙兩人在月光的照耀下順利的到達了河褚,而後在此地留宿了一晚。
次日,天剛破曉之時兩人便起身稍稍梳洗了下。
越往北方之地天氣便越是寒冷,柳雙的臉色有些蒼白,但堅持自己換藥的他絲毫不希望因為自己的傷勢拖累同伴前往方陽的腳步。
儘管清晨的風冷得刺骨,兩人仍是毫不猶豫的套上毛皮大衣,便再度踏上趕往方陽的路途。
就算碧翠江沿途風景再怎麼美得動人兩人仍舊無心欣賞,始終都抱持著能早一日到達方陽便早一日的心情。
越是往北方那更加霜凍的寒風如利刃,刮紅了雁然及柳雙蒼白的面頰。
傍晚,兩人策馬進了潛西用餐,匆忙的吃過飯隨後上馬趕路。
兩人本來是算準了時間預計剛入夜之際到方陽關口附近的客棧過夜。
但出乎意料的是柳雙的傷口在途中裂開,為了避免失血過多及傷口擴大等情形出現兩人逼不得已只好先下馬處理。
然而光是止血就花了將近一時的時間,柳雙整個人更是毫無血色,繞過了碧翠江,就算是過了南北氣候的分界線。
當兩人到達野砂崗寨之時也已經是夜半十一時的事情了,即將踏入深夜的野砂崗寨已經飄起了些微的細雪。
夜幕低垂,今日的月光不比昨日的耀眼。
風雲湧動將那只白玉盤遮去了大半邊,偶爾飄下的細雪更是令四周頓時黑得伸手不見五指。
「站住!那邊那兩個鬼鬼祟祟的傢伙!」一個粗曠的聲音向著兩人大聲喝道,來人騎馬、提著燈漸漸靠近,黑夜中光影閃爍。
「阿雁,該怎麼辦?」柳雙的嗓子有些沙啞。
野砂崗寨本來就是由山賊所管理的一個小村落,做起事來更是蠻橫不講理,尤其是遇到稍微有錢一點的人都會故意刁難。
但對平民卻不曾做過什麼壞事,整體而言治安其實不錯。
兩人為了不要引起沒必要的麻煩還特地繞了遠路。
時間是因為柳雙的傷口裂開才耽誤的,但即使必須熬夜趕路,兩人仍是毫不打算在野砂崗寨停留。
打算徹夜冒雪急行,不過被遠巡的山賊發現是兩人史料未及的。
「嘖……我也不知道,如果只有他一人的話,我就直接把他解決了吧?」說著雁然做了個打暈的手勢。
「還在那邊給我嘀咕些什麼!?我叫你過來就過來!」男人不耐煩的大聲催促道。
「那邊是怎樣?是在吵些什麼啊!?」
不遠處一盞燈火逐漸靠近,似乎是同夥的來了。
「……麻煩。」雁然皺了下眉,無聲的翻下馬背打算動手趁暗打昏對方。
周圍除了風吹動草的聲音之外只剩下對方行走的聲音,驀地,一聲悶哼後似乎有什麼沉重的物體自馬背上滑落,碰地一聲掉落在雁然身後。
「小雙?」
來不及回頭的雁然便被猛地一個重擊,後頸被不知名的鈍器擊中,接著視線是全然的漆黑。
逐漸聚攏的人們抬起了燈,照亮了四周。
打昏雁然的黑影,低身翻了翻,將雁然身側掛著的令牌取了下來,恭敬的遞給了依舊高坐在黑馬上頭的那人。
「青陌府的人?看這方向,是要去方陽是吧?哼哼,看來是出事了。」
有著墨黑長髮的男子,瞇起一雙狹長而美豔的藍紫色雙眸,低語道。
雪白的毛皮坎肩掩去了男子的下半臉,半闔眼簾打量著昏過去的柳雙及雁然,男子輕笑了聲,將令牌收進了自己大衣的腰側。
「頭兒?」坐在另一側灰馬上頭的褐髮男子悄聲問道。
「把人和東西全帶走,手腳輕點,弄傷了小心我折了你們的手腳。」眨了眨美豔的藍紫色雙眸,一揚韁繩調轉馬頭,霸氣的說道。
「是。」褐髮男子低下頭,尊敬的應聲回答,而後擺了擺手,指示其他人動作,自己則趕緊策馬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