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阿雁……現在是幾時了?天亮了嗎?」
沒有睜開眼地,柳雙悶回了被窩裡講話,本來便因染了風寒而有些沙啞的聲音更是不清不楚。
「阿──雁──」四周仍是一片寧靜,柳雙伸出了一隻手摸了摸隔壁的位置,今早的空氣比昨日寒冷。
是空的……!?
「欸?」柳雙忽地將棉被整個掀開,北方早晨的寒冷瞬間將他暖和的身子徹頭徹尾的冷過一遍。
「人呢?」黑亮的眸子東張西望了一會兒,但是對於這個如同一般旅店的景象還是完全沒印象。
「昨晚……」
想到這裡柳雙沉下了臉色。
昨晚先是被山賊發現,然後阿雁下馬打算一次解決對方,不過在那之前自己就已經被人打昏……
「糟糕!那阿雁呢!?」柳雙看來看去,整個房裡也只有自己,和這幾天掛在馬匹上的行李而已。
看了下自己的處境又喃喃自語道:「罷了,反正我現在也沒怎麼樣,阿雁應該也沒事吧,先來點一下行李好了……」
挪動了下身子,柳雙伸手拉過在床尾的行李,大略點了一下,並沒有東西不見。
「還好,什麼也沒少……不對!重要的東西都給阿雁保管去了!」
一想到這點柳雙便急急忙忙的衝出門去,也不管這裡究竟是哪裡,總而言之就像隻無頭蒼蠅般的跑出門了。
「碰」的一大聲,也不知道是什麼撞上了些什麼,柳雙才剛打開門而已便聽見了這般聲響。
從那頭熟悉的黑色長髮到一直喊痛的嗓音,全部都在顯示這個人是便是自己正在尋找的……席雁然!
「……阿雁!」愣了好幾秒鐘才反應過來,柳雙趕緊伸手扶他起來。
「小、小雙!?」雁然訝異的抬起頭來,開口問道:「小雙!你有沒有看到黑龍令?」
被門撞到的白皙額頭有些發紅。
「阿雁,你的頭腫了!等等,你說黑龍令?黑龍令不見了!?慘了!那這下子我們要怎麼進方陽的關口呢?」柳雙一聽見雁然這麼問話馬上緊張起來。
「嗯……我們先冷靜一點,首先,你那邊有什麼東西不見的?」雁然揉了揉額角,好不容易才靜下了心。
「什麼也沒少。」搖了搖頭,柳雙簡要地答道。
「好,那你現在先把傷口換藥,我去把我的行李拿過來放在一塊兒……對了!我剛才出去看了一下,馬匹還在。他們除了黑龍令之外似乎什麼也沒拿……」
「換藥?我們現在不是應該先去找黑龍令嗎?」柳雙慌得連自己都顧不上了。
「嘖……再怎麼說他們都是山賊,東西偷了不會等到現在才開始落跑,事情怪就怪在他們不偷銀子,反而拿了黑龍令這點讓我不能理解……。」雁然嘖了聲,皺起眉頭說道。
「但我們現在才開始追也趕不上了,而且……這裡似乎也不在野砂崗寨裡頭。」
說著,雁然很無奈的嘆了口氣。
「該怎麼辦才好……」柳雙低下了臉,跟著皺起了眉頭。
抿了抿唇,雁然再度道:「總之我們現在唯一能做的事就是重新整理東西,等下出去看看能不能探到什麼情報,確定所在位置之後我們才有辦法決定下一步。」
□
在柳雙換完藥之後雁然也將東西整理得差不多了,兩人出了房門下樓後,發現原來自己是被丟在一家不知名的客棧裡頭了。
「這裡?這裡是方陽啊,怎麼?小兄弟,你睡昏頭啦?」兩手叉著腰,客棧的老闆娘理所當然的說道。
「方、方陽!?」雁然的表情盡是難以置信。
「是啊!要不要先吃點清粥?和你們同行的人天未明就先走了呢!」老闆娘點了點頭又道。
和我們同行的人?能這樣無聲息的打暈我和柳雙,卻只取走了黑龍令,還將我們送到了方陽……
「不用麻煩了,謝謝。」雁然微一彎身道謝,語畢便牽著馬匹走向不遠處的柳雙。
「結果怎麼樣?」客棧門口柳雙手拉著韁繩讓馬兒轉了方向,有著花斑點的白馬吐了吐鼻息。
「她說這裡是方陽。」雁然苦笑道。
「啊?方陽?」柳雙的腦袋似乎還沒反應過來。
「她跟我說這裡是方陽。」又重複說了一遍,雁然的心情有些複雜,又道:「真不知道該說我們是走運還是怎樣……」
「天底下哪來的山賊,會偷走青陌府的黑龍令然後又放過持有者,唉,他們這不是自找麻煩嗎?」搖了搖頭,雁然無奈的笑道。
「意思是說我們現在只要找到進入主城的道路就可以了?」柳雙睜大了眼,眼底彷彿寫滿了「怎麼可能」幾個大字。
兩人即使沒了黑龍令仍然順利的進入了方陽,而在潛西時耽誤的路途也莫名的補了不少回來。
雖然終究不能明白山賊這行為是出於何種原因,但兩人還是策馬朝墨柳家奔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