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你說什麼?這麼快?」柳雙一聽到阿雁的話,便被熱茶嗆到了。
「慕容是誰?怎麼了嗎?」我將手巾遞給了滿臉驚恐的柳雙,我開口問道。
「哎,真的是他,又到了這個時間了嗎?這樣說來也是……樨璃差不多要走了,果然是換他回來嗎?」跑到窗邊看了看後柳雙輕皺著眉頭,緩緩說道。
「我們還是趕緊走人吧!東西拿一拿,嵐,咱們路上再和你解釋啊。」阿雁將茶一飲而盡,隨後柳雙也起身走向櫃檯。
看這兩人的行為搞得我怪莫名其妙的,不過還是跟著為妙吧。
「來,這是你們要的雪花糕。」老闆娘雙手提著握把將物品交給了柳雙。
雪花糕用一個分為多層的白色小木盒裝著,緊實的木材薄而輕巧,看起來能防水的護漆下呈現出一種十分光滑的表面,邊緣的金漆色澤很美。
「好的,謝謝。」錢似乎早已付過了,柳雙在將東西接過手後轉身就打算離開,阿雁與柳雙的腳步都有些倉促。
「對了。」叫住了匆忙的兩人,老闆娘開口道:「最底下那兩層裝的是酒凍,是本店的新品,往後還請多多關照了。」
「哪裡,您還真是客氣。」即使匆忙阿雁還是回了一句,又道:「那我們先告辭了。」
「慢走。」老闆娘微微的一躬身,幾縷緋紅色的髮絲隨風飄蕩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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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出了店後,阿雁他們似乎是有意避過剛才口中的慕容一行人,一路上我們加快了回府的速度。
「對了,你們剛才說的慕容是誰?」我好奇的問道。
「慕容是青陌府十堂中的其中一堂,我們剛才說的便是堂主之一──慕容希文,堂主本人只有固定一段時間會到青陌府進行例行匯報。」
阿雁睜著一雙黑眸,回頭望了一眼剛才走過的路,拍了拍胸口才開口向我解釋道。
「每次他一回來北院這邊就會雞飛狗跳的。」柳雙嘆道,雖然嘴上是這麼講但表情上卻只是幾許無奈。
「雞飛狗跳?為什麼?」我疑惑的問,又道:「不過就是慕容堂主回青陌府進行例行匯報而已嗎?」
「慕容哥他每次回來都一定會帶著約莫五、六個左右,以後要來北院負責內務的見習仕女來,然後……」柳雙一副很頭痛的樣子。
「然後那些仕女就這樣一聲柳大人,一聲席大人……唉,咱們不過幾天就頭疼了,想來慕容堂主也挺辛苦的。」阿雁接著說道,有點沒頭沒尾的話讓我搞不清楚情況。
「呃……仕女喊你們大人有什麼問題嗎?」為了釐清狀況我開口問著。
啊,難不成他們倆也不習慣被喊大人?
「噢,對了,阿雁你看看咱們師弟的臉蛋,長這樣子應該會比咱們還受歡迎呢!」眼前的兩人逕自忽略我的問題,兩雙黑眸對我發出打量的目光。
「啊?受……受歡迎!?」有種不祥的預感籠罩在我身上。
「嗯,嵐長得不錯呢,這下子可有趣了,不過咱們還是趕快回府要緊,要不等會兒跟她們碰上了就麻煩了。」一面說著,阿雁似乎還是很在意慕容那隊人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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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再度加快了腳步,照著原路我們過了青陌府北門,而後沿著較陰涼的走廊到達恭月的房間。
「其實我前陣子就有件事很想問你了,為什麼若曦的身體會在你那裡?三千鶴大人。」門後傳來細碎的交談聲,是恭月的嗓音。
好久沒聽到他的聲音了,恭月……他應該已經沒事了吧?
不過,現在他們是在談正事嗎?這種情況我是不是該迴避一下?
「恭月,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一個陌生的聲音響起,不過恭月似乎沒有理會。
「這個嗎……還是先叫外頭的小朋友們進來吧。」大姐的答覆在我正想轉頭問柳雙他們究竟要不要進去時響起,感覺上完全是轉移話題的一句話。
「我們進去囉。」
隨後跟上我的柳雙站在恭月的房門前這麼說道,他似乎沒有聽見先前的對話,而後頭提著雪花糕的阿雁就更別說了。
「請進。」清亮的嗓音自門後傳出,是剛才那個陌生的聲音,我伸手緩緩的推開門,隨後柳雙和阿雁都跟在我身後走了進去。
房內除了我們三個之外原本在內的就有四個人,大姐和兩位我不認識、應該是雙胞胎的兄弟,還有……恭月。
「恭月,你沒事了吧?傷口還會痛嗎?」我出聲問道,一想到他是因為我才受傷的心中又愧疚了起來。
我看了看他的情況,臉上那痕自右額角劃下而後往內勾劃至右眼下的傷口,和其餘的傷口看起來都已經處理過了。
臉上的傷痕也已經縫合完畢了,縫合後的傷看起來倒也沒我想像中的猙獰。
「……」對於我的問話他沒有回答,墨綠色的眸子直直的望著我,半晌,他向我招了招手。
「嗯?」我偏了偏頭,不能理解。
他仍是只有招手,依舊沒有說話。
我走上前去,恭月與大姐共坐一桌,桌上砌了一壺散發著清香的茶。
「啪」的一小聲,他莫名的巴了我的頭一下,又道:「你覺得我看起來像有事嗎?你就是想太多了。」
「吶,你們兩個小傢伙,隨便找個地方坐吧,別站在那裡發呆啊。」大姐啜了一口茶後對柳雙和阿雁說道。
「嗯,好的。」柳雙應了一聲,隨後便拉著阿雁往另外一桌去了。
「對了,瑜。」恭月轉過頭去向著我不認識的那兩位,道:「麻煩幫我看一下他的傷口,我記得他胸前那刀還挺深的。」
恭月用手背拍了拍我的胸口,整間房裡就剩我一個還站著,其實還挺尷尬的……
聽恭月這麼講這兩位似乎就是來自方陽的藥師了。
兩張面孔無二,應該是雙胞胎沒錯。
一位因為臉上掛著笑容所以看起來比較好相處,似乎是剛才被恭月喚作瑜的那位。
而另一位的氣質看起來雖然稍嫌冷漠了點,不過兩位的樣貌都是那種放在我之前生活的世界裡就會造成大轟動的等級的帥氣。
想到這裡我的嘴角莫名地抽了兩下。
那翠玉般的長髮綁成馬尾繫在腦後,柔亮的光澤在美好的髮質上綻放,然後再搭上一雙湖水般翠綠的眸子,空靈的氣質恍如綠竹清風。
長得好看是好看,不過……這未免也太年輕了點?
人家不是都說,那種厲害到可以讓人起死回生的藥師,都是白花花的老頭子?
眼前兩張與恭月差不多年紀的面孔,也就是說跟我差不多年紀!?頂多大我們一、兩歲吧?
「傷口?誰?」是剛進門時回應的那個嗓音,垂著頭,幾縷髮絲在他的側臉輕撫著,是那位看起來比較好相處的藥師。
那人放下手中的茶杯,稍微退開了椅子才站起身,他清俊臉龐上的微笑僵硬在他的視線落在我臉上時的剎那。
在我們眼神交會的那一瞬間,他的腦袋彷彿有一瞬間是空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