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要打嗎?」
抓了抓頭髮,確認明寒已經沒打算繼續鬥下去後,橉咎有些無奈的向安德雷問道。
「打什麼打啊?你有刀嗎?連把像樣的武器都沒有……」安德雷皺著眉回應道,說完話後不悅地稍稍噘起嘴來,湛藍色的瞳眸中映出橉咎的身影。
「那。」
橉咎用下巴指了指方才祁和敕離開時留下的銀白色長刀,向前走了幾步,腳尖使力向上一挑,銀白色的弧線在空中劃過。
轉動手腕,刀柄恰好落入橉咎的手中,半晌他開口道:「……非攔我們不可?」
下意識地握了握刀柄,設計上相當合手,樣式十分地簡單,沒有累贅繁複的裝飾,僅有幾道看似隨筆勾勒而成的花紋,手感微沉,是把好刀。
眨了眨眼,橉咎嘆口氣又道:「說實在的我不是很想和你打,洗好澡就這樣劇烈運動好嗎?」
「嘖,少廢話了,要打就動作快。」安德雷頭一偏,很是不耐煩地道,金色的長髮儘管隨著時間的流逝稍乾了些,但仍然是濕漉漉地,上頭的皮製綁帶亮著濕潤的光澤。
眼簾下,幽暗的灰眸透著猶豫,半晌,橉咎抿了抿唇,道:「也是,那我們就速戰速決吧……」再度嘆了口氣,橉咎閉上了眸子,見狀,安德雷的表情顯得相當不悅。
似乎是以為橉咎瞧不起他,安德雷眉頭一皺,才剛開口便被眼前的景象一愣。
一股強大的殺氣毫無預警地迎面襲來,侵略如火般地,欺身而上!
安德雷反射性地想握緊爪子,卻發現連這樣輕微的動作都無法反應,琉璃般精緻的藍眸中滿是詫然,全身上下都感受到一股極為真實的壓迫感……
指間傳來陣陣的顫抖,雙眸直直地望著橉咎,彷彿想要看透什麼似的。
一道鮮紅的色澤如血液般自死灰的髮色上暈染開來,由上而下地,宛如在無數血水中浸泡,橉咎原先的及腰長髮僅在眨眼間便轉為緋紅的顏色。
在空氣中伴著殺氣飄蕩著,就連纖長而濃密的睫毛都染上一抹赤色。
張著的口中輕聲唸著微弱的言語,如羽毛般輕柔的睫毛輕輕地抖動,隨著吐出的文字,那股肉眼看不見的殺氣越趨真實,好似下一秒便會化為成千上萬的箭矢向前襲來。
邃藍的眸子將一切收入眼裡,安德雷整個人都警戒著,即使如此手還是忍不住地顫抖著,輕咬著唇,他皺起眉頭,腦海中千萬個思緒奔騰著。
橉咎靜靜地睜開眸子,眼簾下不再是那雙總透著死氣的灰眸,是紅,體內那奔流不息的紅,猶如水一般純淨、沒有一絲混濁。
澄澈的赤色眸子彷彿不在這空間似的,什麼也沒映照出來,是毫無波瀾的──寧靜。
在麻夜的協助下,橉咎取回了在魅迦手中的半個魂魄,恢復了原有的樣貌……
這與冥官在明寒身上施下的離魂之術不同,而是徹底被奪去了一半的魂魄,造成橉咎轉為灰髮灰眸、實力不全的情況。
再次眨眼,雙眸宛若注入靈魂般的充滿生氣,血色的眸中浮蕩起一波波的漣漪,伸手捂了捂眼睛,橉咎眨了幾下眸子,稍稍皺起眉頭道:「唔,好不習慣……」
身上的傷痊癒了,隨著力量的恢復,橉咎的五感回到全盛時的敏銳狀態,暈眩感維持了一瞬……他快速地重新掌握了自己的身體。
「哦呀──」頭微微一偏,青絲如清水般拂過肩頭,明寒眸子一瞇,莞爾說道:「好久不見了,落奈叔叔。」笑意在唇邊綻放。
「你這小子……」將眸子望向明寒,橉咎無奈地挑了挑眉。
「叔叔這樣看起來比較年輕喔,而且殺氣絲毫不隱藏還真是有魄力。」捂著嘴,明寒輕笑了幾聲。
「嘖,你少鬧我了,沒大沒小的……」搔了搔臉,橉咎東張西望著,喃喃說道:「這樣還真是不習慣……」清澈的血色眸子視線四處飄蕩了幾下。
「唔喔……你這樣好噁心,我要走了……」本以為沒人的角落卻忽然有人發話,走出了陰暗處,髻嫌惡地望了橉咎一眼如此說道。
眾人靜默了幾秒,橉咎不快地道:「你那什麼意思啊?我本來就長這樣了,而且你不是剛才就要走了嗎?搞什麼鬼啊,肚子餓就滾去吃飯嘛!」
「討厭,你管我……居然抄襲我……我不喜歡男人……」
髻嘴裡小聲地咕噥著,但那音量仍是足以傳入在場所有人耳中,手指在自身血紅的頭髮上轉了幾圈,幾縷微捲的髮絲繞著白皙的指尖打轉。
「誰說我喜歡你了!?」聽見髻如此說道,橉咎一臉傻眼的模樣,左眼彷彿又要再度抽搐了。
「為什麼你可以恢復原狀?」安德雷的語氣異常地平靜,雙眸冰冷地望向橉咎。
直順的赤色長髮盪漾著河流般清淺的光澤,鮮豔的色澤將皮膚襯得更加白皙,一雙明眸奔流著血一般的色調,彷若刻劃出來的臉龐有著恰到好處的深邃輪廓。
英俊的臉孔上嘴角若有似無的上揚著,帥氣的面容透著一股成熟的氣息,這便是橉咎最原本的模樣。
「你這樣會害死她的!」不待橉咎回應,安德雷便又憤怒地說道,緊緊握著拳,他的視線轉向地面,擰著眉,他的睫毛微微抖著。
聞言,橉咎默不作聲,赤色的眸凝視著對方。
抿了抿唇,安德雷冷冷地瞪了橉咎一眼說道:「麻夜我會照顧,你可以走了!」
橉咎張了張口,卻又說不出什麼,眨了幾下眸子,半晌,正要說些什麼時一股氣流忽地自空中扭起,詭異地破風聲硬是打斷了橉咎的思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