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看向他臉龐。
「依照你描述的情況來看,那孩子本身的意識很有可能已經不在那軀體上了。」他回望了我的視線。
「欸?怎麼說?」我皺起眉,不能理解。
「如你所說的,明明很渴望,卻還是一臉平淡。」恭月緩緩說著。
「這樣來說的話可能性就有很多種了,也許他將自己的主意識找了個地方藏起來,以術法役使著自己的身體,甚至是遠距離的做出壓制精神力這等的術法。」他這樣推斷道,聽起來是真的很仔細的想過一番。
我腦袋攪了好幾圈,似懂非懂,大概是指那小孩的靈魂吧。
「呃,所以意思是他的靈魂不在身體裡,而是在其他的地方躲著,以術法操縱身體,是這樣子嗎?」我眨了眨眼睛,好像有些聽懂了。
「嗯,差不多就是這樣。」恭月點頭道。
「但是……我不懂,為什麼要躲著呢?」皺起眉,我越想越疑惑,視線望向恭月,我想了下又道:「如果說山氏的印章對他來說真的那麼重要的話,他的舉動根本就是不合理的呀。」
恭月也皺起了眉,但沒有說什麼,似乎也在思索著。
「他何必用壓制精神力這樣麻煩的術法,要是我沒觸發的話呢?那從頭到尾他安排的一切都不具有意義了呀……他直接衝過來把東西搶走還比較快吧!?」
「說實在的,我也不清楚他為什麼要這樣大費周章。」這下子連恭月也想不通了,但他似乎不是很在意。
「難不成他是想要避開你?」我想了想這麼問道,不曉得怎麼會突然這樣認為。
「不清楚,那堆鳥已經引開了我蠻多的注意力了。」說到這裡恭月看了眼折起的左袖緣,看來是把被羽翼劃破的部分給折起來了。
那堆鳥……我悶笑了下,看來恭月真的很討厭那些鳥。
他皺了皺眉才又繼續出聲道:「而且這佈局簡直就像是早就知道你會拿到印章,還有我們會走到這裡。」
「唔,這也太……不可能了吧?」聽他這樣講我心裡有點發毛,下一秒又聯想到那孩子詭異的模樣,這下連吹來的風都好像變冷了,我抖了抖。
「……也是,他好像早就盤算好了,那小孩的目標是遙山氏的印章。」我皺眉道,這一切越來越複雜了。
「除非,就像你說的那些金色髮絲,我是指,他和山連結在一起了。」恭月這般說著,好像想到了什麼,頓了頓,又道:「如果和山連結在一起,那他就會知道我們在哪、遇上了什麼,也能佈署術法,這樣就比較說得通。」
「欸……?越來越詭異了。」雖然口頭上是這樣說,不過我還是點了點頭,畢竟現在也只有這樣才說得通了。
「通常一座山上只會有一個以山為名的山氏會以媒介和山連結。」恭月稍稍擰起眉頭,大概又有其他想法了,他腦筋真的動得很快。
「稍早我們已經見過了的那位,很明顯就是受到山靈推崇的遙山氏。」
「嗯,很明顯。」想到了那個躺在地上然後被拖上樹的怪傢伙,不管身前身後都是一長排的山靈。
「但你說的那個小孩,簡直就像是……另一個遙山氏?」恭月上揚的語尾似乎連他自己也難以理解一樣。
「有兩個遙山氏!?」有一個是冒牌貨吧……那小孩。
雖然兩個都很怪,不過感覺上那小孩很有問題。
「罷了,別再思考這麼多了,遙山本身就是個古怪的地方,我們也無法插手管些什麼。」擺了擺手,我看恭月也想得不耐煩了,沒人想繼續在這問題上打轉。
總之,像恭月說的一樣,事情已經過去了,回來也沒少塊肉就好。
「或許他只是看到好東西就想搶而已,也有可能他和遙山氏有什麼淵源,太多的可能性了……」他嘆了口氣,似乎已經不想再思考什麼了,我看這問題就到此打住了。
「我覺得你腦袋突然變好了一點。」他拍了拍我的肩說道。
「咦!?」突然被這樣講了一句,我有點反應不過來,這算是稱讚嗎?
「說不定……他自身的意識被困在了某個地方,只能以這樣的方式役使身軀。」恭月偏了偏頭,又再度思考了起來。
……不是說不要再思考了嗎?看著他有些認真的臉孔,我淡淡的笑了。
聞言,我也跟著思索了起來。
「紅墨?」說到困住我想到了這東西,我補充道:「在紅墨之下?就像你說的……呃,紅墨、鎮壓。」
「嗯?」他輕輕的皺起眉頭,看來我們想到的不一樣?
恭月搖了搖頭道:「我是指你看到的地方,那個有銀光漂浮的地方,聽起來有點像某種不完全的禁制術法。」
「禁制術法?」又一個陌生的名詞,我腦袋裡多了一個糾結的點。
「快點找到人離開這裡吧,我第一次在遙山上碰到這麼多怪事。」沒有理會我的問句,恭月側開了視線道,看來是真的沒要繼續在這個問題上繞圈子了。
「我以為你已經習慣了呢。」聽到他說是第一次碰到這麼多怪事讓我訝異了下。
恭月挑了挑眉似乎想說什麼,卻又瞬間默然了……
「嘖。」他倒吸了一口氣,而後低下頭伸手揉了揉額角,低聲喃喃道了幾句,但是太小聲了,我沒聽到。
「怎麼了……?」看他的反應好像是忽然知道了什麼,我有點不安。
「沒事,不要多問,也不要再去想了。」他深深的嘆了一口氣,伸手拉過我便是加快腳步往前走。
「到底怎麼了?」看著他突如其來的舉動,我問。
「這不是我能處理的範圍,你知道了也沒意義。」恭月無奈道,這話擺明就是沒打算跟我說。
「什麼啦,知道的話就跟我說一下嘛……這樣我心裡會好過點的。」人的好奇心就是這樣啦……
一邊拉著我走,恭月一邊回頭猶豫的看了我幾眼。
「我不知道怎麼跟你解釋這個,你太笨了。」他猶豫了老半天才皺眉說道。
「我太笨了?」我有點受到打擊的望向他。
「這是最婉轉的說法了。」他頭也不回的說著。
「你一點都不婉轉。」我無奈的嘆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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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走神間,本來被恭月拉著的觸感一下子沒了,回過神來周圍的霧氣濃重得讓我看不清周圍……
噢,現在是又觸發到什麼術法了嗎?
糟糕,這根本和瞎了沒兩樣啊……
我在濃霧中試著走了幾步路,發現光是要行走就很困難,地上實在是太過於不平整。
現在該怎麼辦才好呢?等恭月過來找我嗎?
自己找到恭月的機率幾乎是零吧?還是乖乖待在原地,等恭月找到我還比較有可能。
扶了扶額頭,很疲憊,我有記憶以來還沒經歷過這麼刺激的一天吧?唉……
對了,還沒問恭月我現在這個狀態是怎麼回事呢,這套衣服單純只是讓人看得見我而已吧?
怎麼我有時候甚至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冒冷汗、呼吸……之類的?
打從一開始還能感覺得到就是不太對勁的事吧?
靠著樹幹,我靜靜的坐下、閉上了雙眸。
幾乎我閉上眼睛的同時,我清楚的聽見有人在走動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