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11月9日 星期六

《臨水抄》卷二 〈第七章〉若曦,陌生的名字(二)


 恭月挑了挑眉,反問道:「你說呢?」

他纖細的指在桌面輕敲了兩下,剎那間,一塊令牌自眼前騰空冒出而後落於桌面,木擊木的聲響為桌面帶來了點若有似無的震動。

閒閒的啜了口茶,恭月拎起令牌的繫繩,晃了晃雲紋的黑龍令,他悠悠地道:「雁然,你說的令牌是這塊對吧?」

恭月那幾乎已經是肯定的語氣了,阿雁點了點頭。

「那是?」瑜瞇著雙眸盯著令牌的一角。

「嗯?」聞言,恭月將令牌翻了過來,凝目望著。

「居然是那髒東西的留言,真沒品德,居然直接寫在別人家的令牌上。」湊上前瞧了幾秒,瑜皺眉道。

……髒東西?我疑惑的望向他們。

「漠天君冷?」一旁的另一名藥師挑眉問道。

只見瑜點了點頭,又道:「嗯,留了些不三不四的話,要恭月保重,還問咱們倆是不是還活著。」

恭月嘆了口氣,單手將令牌扣放於桌面,眨眼間那物在白皙的手掌下消失。

「瑜、硝,我還沒向你們正式介紹嵐吧?」

恭月放下茶杯,看著那兩人說道:「這傢伙是映川嵐,才剛來到青陌府沒多久,不論是武術還是陰陽術通通都不行,還請兩位多多包含了!」

他邊戲謔地說道,邊揉了揉我的頭髮,雖然他把我介紹給對方的詞是那種內容,但今天的恭月有那麼一瞬間,讓我覺得特別親近……

我望著恭月的臉龐,雖然上頭有不小的傷口,不過還不至於嚇到人,看來這兩位藥師真的很厲害呢。

想著想著,我和恭月不經意的對上了視線,他並沒有向往常那樣別過頭,淡淡的,他的唇邊勾起一抹單純而優美的微笑。

我想我這輩子都不會忘記,這個究極罕見的笑容。

聽著恭月這樣介紹我,另一桌似乎有人在偷笑。

「這兩位分別是墨柳瑜和墨柳硝,瑜是兄長,兩人現在是方陽墨柳家的當家,都是人界中頂尖的藥師,嗯,還有就是他們兩人的雙劍合擊技很棘手。」

恭月移開了視線,緩緩說道。

而後,恭月又拍了拍我的肩,看了我一眼又滿臉無奈的嘆了口氣,彷彿是在說「你怎麼什麼都比不上人家」。

真是的,我才差點被砍死耶……

嗯……墨柳瑜和墨柳硝雖然是雙胞胎,但還挺好分辨的,剛才很激動現在很溫和笑著的是墨柳瑜,一直都冷冷的、沒什麼話的是墨柳硝。

「映川嵐……是嗎?唉,感覺上好像看到跟自己一樣年歲的若曦呢,雖然感覺有些怪異,但調適過來便行了,你說是吧,硝?」

望著我,墨柳瑜嘆了氣轉而向自家兄弟問道。

「嗯。」簡單的應了聲,墨柳硝一副波瀾不驚的樣子啜著茶。

「若曦,到底是誰?」那視這具身體之前的主人的名字吧?我現在的模樣和自己原本的模樣比起來,除了眸子以外都差不多,和他……真的有這麼像嗎?

望著恭月,我如此問道,記得之前看小燈時,恭月提過下次要告訴我的。

愣了一下,恭月飲盡杯中的茶才開口道:「嗯……記得明寒嗎?若曦就是我曾和你提過的……他的弟弟,而瑜和硝他們跟明寒和若曦是表兄弟。」

嗯,表兄弟是嗎?

等等,明寒?!

突然間,我明白了為什麼最初剛換好身體時,我望著鏡中的自己會有曾見過相似之人的感受……

畢竟那與明寒相同的髮色及眸色,以及那相似的氣質。

「別想太多了,看你臉色都發青了,過來讓我替你看看傷口吧。」抬起頭,我望見了墨柳瑜很是燦爛的笑容。

是不希望我想太多嗎?為什麼這裡的每一個人,總是用笑容把一件件我不懂的事隱瞞起來?

不久後阿雁和柳雙收拾東西去了,大姐也說要出去透透氣。

墨柳硝開始替恭月換藥,我看到那層層藥布之下縫合後的傷口,胸前、背上、肩上……膝蓋上……

然後,我不禁倒吸了一口氣問道:「恭月……你的膝蓋傷得好重,你這樣子……以後會不會……」

站不起來?殘障?我腦中冒過無數個想法。

「儘管放一百個心吧,咱們墨柳家沒有治不好的傷,恭月的傷我敢跟你說絕對不會留下一絲疤痕的,他那張漂亮的臉蛋也不會留下任何瑕疵的。」

提起一旁的藥箱,墨柳瑜走了過來並說道。

恭月只是回給了我一個白眼……

好吧,我相信他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