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水鳴冽之刃!」
她怒吼著,豔麗的臉孔扭曲了起來,淺紫的髮絲狂亂地在空氣中抓撓著。
稚嫩的臉龐中那銀藍色瞳眸中流淌著凜然的神色,青銅色的長髮折射著銀藍之芒,一身繡著水符文的雪白長袍翻飛著。
「鳴冽……」
就在我的身側。
是他,是那名自稱為鞘的孩子保護了我。
「我來了。」望著我,他眨了眨有著鮮長睫毛的雙眸,露出了有些虛弱的微笑。
望著我,鳴冽散發著迷離的銀藍色光輝,身影淡化,而後化為了雪白的長刀,白淨的刀身之上銀藍色的紋路散發著些微的光澤,懸浮於我的身前。
沒有猶豫地,我伸出了右手,握上了刀柄,恰到好處的重量傳入了掌心。
驀地,刀身傳來了一陣輕鳴。
……好熟悉的感覺。
望向前方再次聚集襲來的黑風之刃,我可以看見,擊破的軌道。
是鳴冽,緊握著雪白的長刀,我感受到了他的意識,與我同在著。
睜大眸子,即使右臂的傷口抽痛著,我仍不顧一切地揮下了刀刃,跨步前進……
□
斬破了黑風的障壁,我幾乎砍到了她,然而在最為接近的瞬間,無數骷髏狀的黑霧襲向了我。
手心剎時一空……刀呢?…鳴冽…從我的手掌心中消失了!?
「抓到了……啊、啊……什麼!?」正前方那女人伸手想要扯過我,卻扯到了我的髮流,下一瞬銀色的烈焰延著她的手臂竄燒至她的面頰……
躲過了一劫,往後退了幾步,雙腳一軟地跪在地上,我無力地嗆咳著,不小心吸入了些許黑霧,四肢頓時有些麻痺……
鳴冽呢?向周圍張望著,我找不到他的身影,剛才……我明明還緊握著刀刃的。
……那是……?那女人正抱著頭哀嚎著。
訝異地望著飄落地面的黑色髮絲化為相同的銀焰消散,我伸手摸了摸頭髮,僅剩下觸肩的髮絲飄動著。
……銀色的火焰燒灼著她。
那是大姐用術法增長的髮絲,原來……這是大姐留給我的護身符嗎?
──「快,趁現在,快逃啊!」鳴冽心急的嗓音在我的心中響起。
這是……?鳴冽?你在哪裡?我在心中發問著,卻絲毫得不到回應……
火焰漸漸地熄滅,然而她被燒灼潰爛的肌膚掉落著,冒出了黑紅的血泡,快速地復原著,看來這護身符對於我所面對的敵人,恐怕沒有用處了……
「哼,龍族,這對我等屍族而言,根本毫無作用。」
黑霧消散,冷冷地,她的面龐上僅殘留著幾許灼黑的傷痕,望著我,那異色的雙眸瞇了起來。
一旁的黑霧並未消散,緩緩地形成了某種構造……是牢籠!?
我在其中見到了被黑紅色澤鐵鍊所束縛著的鳴冽,面色蒼白地望著我,那銀藍色的雙眸瞠大著。
「呵呵,看看你這是什麼虛弱的模樣?鏡水呢?怕不怕本宮就這樣殺了你呢?看看你,就要死了,剛才的戰鬥已經恐怕快耗盡了你的生命……」
轉頭望著鳴冽,淺紫色的長髮猖狂地飛揚著,那女人露出了邪惡的笑容。
她說什麼?鳴冽快死了?
──「快走,不要管我。」我在心底聽見了鳴冽的聲音。牢籠中,那透徹的銀藍色瞳眸望著我。
……怎麼可以……我搖了搖頭,站起身,試圖聚集質流,我得把他救出來……望著我無法理解的黑霧,實質化而形成的牢籠,灰色的粒子霧般地懸浮著,水刃……有辦法切開嗎?
「值得嗎?真可憐,等了那麼久,好不容易等到主子轉生的呢……」語畢,那女人斜斜地將瞪大的眸子望了過來,那手上不知何時染上了腥紅之色……
……這是?只見牢籠中,鳴冽的袍子上染上了鮮血,她傷害了他!?
「住手啊!」我開口喊道。
──「無所謂的,你快逃啊!」鳴冽的嗓音在我心中響起。
不願面對我的視線,牢籠中鳴冽面無表情地闔上雙眸,將頭別了開來。
「可以啊!」微微地點了點頭,那女人毫不在意地用染了鮮血的手順著長髮,她望著我,一抿紫色的唇瓣,笑道:「你跟他交換,讓本宮殺了你,我就放他走。」
──「不要相信她。」
「本宮後悔了,先殺了他,再殺了你好了,你應該會傷心吧?」雙目轉了轉,說著,她那有著長長深紫利甲的右手掐住了鳴冽的頸子……
隨著她的右手慢慢地收緊著,鳴冽在我的眼前掙扎著,而後不再移動了……
「……你…放手啊!」匯聚著質流,我向她衝了過去……
那妖異的面容上,紫唇裂嘴而笑……我看到了她出手的殘影……
下一秒,劇痛襲來……
隨著她的右手揮出,刺穿了我的左側腹,劇烈的疼痛使我幾乎喪失意識昏厥過去,一瞬間,我便被擊倒在地上。
水刃一瞬間消散於空氣之中。
有著紫黑長甲的左手扳過了我的面龐,隨著咳出的鮮血……我抖動著眼皮、睜開了眸子,緊扼著我的下顎與臉骨,扳過了我的臉,她強迫我正視她的容顏。
「呃…啊…你……咳、咳……」全是自己鮮血的味道。
溫熱的血液趁著我開口說話之際,自食道噴湧而出,湮滅了我的話語。